“微臣崔鹤唳,参见皇上。”
修文帝也是大为欣喜,不顾君臣之仪,亲手扶起跪膝在地的崔鹤唳。赞赏之情不予言表。
“崔爱卿快快请起,如今凯旋,深得朕心,不负众望啊!”
崔鹤唳声音慷锵有力:“不辱皇命,是臣的本分,不敢居功。”
修文帝大笑:“崔将军言重,快同朕进去,朕特此举办庆功宴,为爱卿接风洗尘。”
在大殿上,崔鹤唳将崤关的一切事项上述修文帝,大臣们也都赞赏不已,果真是一个月,说到做到,便将号称“北方狼族”的戎狄杀退到洛河以北三百里之外,速度之快,令人咋舌。
与其父最辉煌之时相比也不遑多让,果真是虎父无犬子,崔家好儿郎。
而此时众多大臣也不得不重新考量大殿上这个不卑不亢,如有神助的年轻将军了。之前是皇上的忌惮,削了崔家军权,镇国大将军更是一失足成千古恨,本以为崔家就此没落,行如浮萍,人人敬而远之。
却没想到崔鹤唳能在如此荆棘难行中披荆斩棘,脱颖而出,重振崔家风骨。不由令朝臣为之侧目,惊叹。
修文帝正坐在金灿灿的,正大光明牌匾下的象征皇权地位的龙椅下俯瞰众生。崔鹤唳心中倒是平静,一面恭敬的听赏,一面想着自己的家族九死一生之后自己还能站在这里。仇恨,压抑,欲望种种心绪交织杂糅,化成一把利刃,总有不远的一天会刺向龙椅上的人……
崔鹤唳从四品武将晋升二品骠骑大将军。赏将军府邸,赐皇匾,良田百亩,金银万两,美婢二十。皇恩浩荡。崔鹤唳谢恩后便下了朝。
在下朝的路上,三皇子,四皇子等人便围过来祝贺。更是有大臣玩笑着询问崔鹤唳的亲事。
当然,崔鹤唳为父守节,怕是要等到两年后才能娶妻,所以前来问询的大臣也只是打探口风而已,为自家还未及笄的女儿铺铺路。
崔鹤唳都笑着回应,才终于得以脱身回府中好好见母亲一面。如今加官晋爵也未能让崔鹤唳高兴半分,他现在只想好好的给父亲上柱香。
崔夫人听闻跑回来的小厮传报,早就焦急等侯在府门外,见到一身铠甲骑着战马的儿子,顿时喜极而泣。她在佛堂前日日祷告,保佑这崔家独子平安回来,她以后身赴黄泉也好对崔家列祖列宗有个交代。
但前段时间崔夫人却夜夜噩梦,梦见崔鹤唳再也回不来,和丈夫,小叔子那样,在黄沙漫天的修罗场里丧了命。自己是日日寝食难安。如今悬着的心总算放下,更是热泪盈眶。
崔鹤唳身手矫健,勒马骤停,马儿吁叫着高高扬起前蹄。待马儿回应过来,崔鹤唳翻身下马,收起马鞭,动作一气呵成。
崔鹤唳半跪与崔夫人身前:“母亲,孩儿回来了!”
崔夫人疾步上前,将崔鹤唳扶起,喉中哽咽:“回来就好,回来就好,累着了吧?”
“孩儿不累,劳母亲操劳。”
说着,崔夫人用手轻轻摸着崔鹤唳身上沉重的铁甲,心中感慨万千,曾经,她的丈夫就是那样,从远远的地方飞驰到她的面前停下,然后两人两两相望,饱含深情。
如今是儿子,在代替父亲,扛起崔家的兴亡,扛起边关的战争,还有母亲的思念。
他是一个极好的孩子。
崔鹤唳来到崔家列祖列宗的排位前,跪在圆铺上叩拜,向父亲排位前燃起三支香,目光如炬。
崔鹤唳沉沉出声:“父亲...”
皇宫的庆功宴,场地布置在了华清宫,华清宫是大齐皇室主要用来举办宴席,接待使臣的宫殿,宫殿金顶,红门,红墙黄瓦,雕梁画栋。飞檐上两条巨龙,金鳞金甲,栩栩如生,似欲腾云飞去。金黄琉璃瓦的重檐屋顶在灯火的映照下金碧辉煌。
大殿的四周古树参天,池水沿着古树的走势弯曲,静静流淌,大殿的里间灯火通明,金漆雕龙的宝座上,修文帝肃正的坐在上首,底下两旁皆是王公贵族,有功将士。
舞姬在底下衣袖飘扬,翩翩起舞;乐师在一旁轻歌而和,鸣钟击磬;台基上燃着檀香,香烟缥缈缭绕。
金樽清酒斗十千,玉盘珍羞直万钱。
金足樽盛着琥珀酒,翡翠盘放着千金佳肴;古琴涔涔,钟鸣叮咚;极尽奢靡。
里头坐着的都是大齐的人上人,刚从战场上立功回来的战士应当享此殊荣。崔鹤唳坐在紧着修文帝的下首位,与他同饮。
崔鹤唳的晋升,无疑在檀京城的官场又要掀起一股角逐之风。那些曾经在镇国大将军战败崤关时落井下石的官员,如今的脸上可都不好看。
以万烨为首的官员,都是追随三皇子,当初在削弱崔家军权上可没少献力,本以为崔家从此式微,大权旁落,可没想到硬是让崔鹤唳力挽狂澜,东山再起。
如今这庆功宴会上,四皇子党可谓是满面春风,四皇子与崔鹤唳更是谈笑风生,怕是这风向也要变一变了,虽然前阵子流传着四皇子刺杀手足的传闻,可最后还是七皇子出面澄清,才挽救了四皇子的名声,如今四皇子与七皇子可是一派兄友弟恭,其乐融融的场面。
酒过三巡,虚伪的客套话也淹没在深夜里,宴席散去,酩酊大醉的崔鹤唳在马车里顿时眼睛里一片清明。
在出发去崤关之前,曾托贺兰集安排沧州事宜,如今赵彤在沧州已渐入佳境,内鬼也清理干净,接下来便是推到万烨这座大山了......
作者有话要说: 将军回来了,冲鸭
男主的头号劲敌
终于周四要换榜了,这一个礼拜太难了,周末两天的零点都是万更,接着冲鸭
第49章
三皇子还是稍欠一些火候, 本以为自己的计中计会暴露七弟的野心,让父皇猜忌四弟。结果却是竹篮打水,反倒拉近了他们两个的距离, 在宴会上看到四弟与风头正盛的崔鹤唳交谈, 心中就窝火。
当初崔家功高盖主,父皇为了制衡, 将崔正钦军权削弱,更是间接的造成崔正钦的死亡,而崔鹤唳其人, 脾性古怪,自己与老四都拉拢不得, 还真是朝中的一股清流,可哪有身在皇权旋涡中的人能真正的不站党派, 明哲保身的。
既然自己笼络不得,便只好将崔家的未来画上句点了,所以当初,自己这边的人将崔家打压的不成样子,现在想来真是不明智。
而在崔鹤唳还未凯旋的前夕, 三皇子开始怀疑崔鹤唳是不是在暗中与七弟勾连,便有了那封夜邀七弟的信件。如今这团迷雾却是越拨越乱了。
三皇子想起了四弟被父皇召见的那天夜里,外祖父找到自己。
万烨:“霄儿, 你此次行事实在莽撞。”面色铁青, 语气尽是责怪的意味。
“外祖父息怒, 余同海来找过外孙,此事决计不会牵连于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