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也太不要脸了吧……”
“别瞎想,越寒之前来过剧组试镜的,演技绝了。”
“哈哈你开什么玩笑?越寒的演技绝了?你确定不是在反讽?”
这一幕是《夜》的第十八场,是男四号傅洵与男主楚弥的正面交锋,也是傅洵被正义打败选择自-杀的一场。
傅洵的戏份虽不多,但他每一次出场都伴随不一样的感官刺-激。
越寒带着口罩,和陈昭来到了视野较好的空位围观。
十八场地点是一个废弃仓库,随处可见的蜘蛛网,漫天的灰尘在破败的窗投入的日光里翩翩起舞。
徐星辙所扮演的傅洵坐在简陋的椅子上,一身高档正装虽有褶皱却丝毫不显狼狈。
哪怕在寒酸破损的环境下,也难掩傅洵骨子里的傲慢与贵气。
这是上流人士自小被金钱权势滋养出的由内而外散发的气质。
也是堕落的体现。
“既然来了,不打个招呼吗?”
语调轻快,透着不可一世的轻蔑与讥诮。
越寒心中默叹,不是这样的。
傅洵不是这样的。
洪子栋导演只是微微蹙眉,但也没说什么,没有喊停也没有其他话语。
喊停的是兰彻。
大家伙终于可以休息片刻,不由得朝兰彻投去感恩戴德的目光。
兰彻让罗范范去给大家买奶茶,有工作人员给他拿来外套与暖手宝,他道谢后接过,目光巧合的与越寒对上。
人与人之间存在的某种偶然总是让人心觉微妙。
就如同现在对视,兰彻刚刚走出入戏状态,第一眼所见就是他。
“来的这么早?”兰彻十分自然地站在越寒身侧。
见越寒身上穿的并不多,兰彻蹙了蹙眉,将暖手宝往越寒怀里一塞,顺带将外套也披在了越寒身上。
越寒迷茫的同时又不好意思拒绝。
毕竟兰彻帮过他,又给了他男二号的角色,此刻拒绝便显得矫揉做作。
越寒说:“谢谢。”
兰彻眼神示意一侧的小板凳,越寒跟着兰彻一起坐下。
哪怕是坐小板凳,兰彻都有一股别样洒脱的自信。
兰彻:“你觉得徐星辙演的怎么样?”
越寒:“徐老师是一个很有前途的艺人,他的表演功底扎实,台词自然,还有……”
兰彻笑出了声,侧头认真看他:“说实话。”
说实话的话,那就是还可以。
还可以的意思是,过得去。
表演不显得尴尬累赘也不会让人看了心生不适。
说演技精湛不对,因为显然存在不足;可说演技蹩脚更不对,因为他的表演确实自然不突兀,经得起镜头的考验。
越寒真诚的不能再真诚:“这就是实话。”
被这样一双漆黑明亮的眸子注视着,很难让人忍心质疑对方的诚意。
兰彻又笑了笑:“可我觉得,不怎么样。”
越寒不置可否。
兰彻是内娱之光内娱之神,能成为华-国首个拿到a国金奖的艺人,其演技自然不用多说。
兰彻对演技的要求标准自然比寻常人高得多。
徐星辙中庸的演绎手法,在他看来糟糕透顶。
兰彻评价某某艺人演技怎么样,没人敢说个不字,因为他有点评的资格与实力。
“兰彻,继续了。”
洪子栋导演与徐星辙讲解了一番人物心理,便准备下一场了。
这是傅洵的最后一场,洪子栋想早点把它拍完。
徐星辙和兰彻对戏本就压力破天,又被洪子栋列出一清单的问题,压力直接将他压垮。
起初他还能保持放松与散漫,经过几次ng,徐星辙连一句完整台词都无法利索表达。
洪子栋面色黑如锅底:“cut。”
徐星辙忐忑不安,双手搅在一起,不断鞠躬道歉:“抱歉导演,抱歉兰老师,是我状态不对,是我的问题,真的很抱歉。”
洪子栋压下心头窜窜而上的怒火,要不是《夜》有乐晨星娱的投资,要不是乐晨星娱指明要徐星辙出演《夜》,他早就破口大骂。
只是和兰彻对戏的压力确实很大,许多老戏骨也接不住兰彻的戏,徐星辙只是个新人,洪子栋难得没有为难徐星辙。
徐星辙确实是一个很有潜力的艺人,这个年纪能做到这般娴熟的演绎切换已经很是难得,许多片段他并没有放水让过,人家演得确实还可以。
可惜缺少了点味儿。
若是没看过极致的表演,洪子栋也不会心底跟挠痒痒似的惋惜。
明明可以拍得更好的。
多说也无益,洪子栋叹了口气:“你休息会,好好调整下状态。”
徐星辙面色苍白,知晓洪子栋对自己很失望,可除了道歉以外他别无他法。
往休息室走去时,他听到洪子栋的语气陡然雀跃,如枯木逢春灌满生机活力。
“哎你来得正好,你来演一下第十八场。”洪子栋面上的笑容过大导致五官几乎扭在一团,他偏头语气显得略微平淡,“你去把徐星辙叫回来,让他看看该怎么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