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房宫,万里长城,秦直道,宣室殿,哪一个不比这里早?”
“胡夫金字塔建于公元前2690年,阿尔忒弥斯神庙建于公元前550年,奥林匹亚宙斯巨像建于公元前457年,”颜生随便数了几个,似笑非笑的问:“最伟大的遗迹?呵,它算老几。”
男人面庞涨红,嘴唇动了动,最后却什么都没说出来。
姜子安悄声问她:“怎么了?”
“没事,”颜生拍了拍他腰:“挺胸抬头,骄傲的看他一眼,然后我们去取票。”
于是姜子安微抬下巴,挽着她手臂,越过那男人,径自往前走了。
对方停在原地,居然没再追过来。
走的远了点,摄像师追过去,两眼发光:“厉害啊,说的法国佬哑口无言。”
“他们总喜欢用老眼光看人,”颜生摇摇头:“被打击几回就好了。”
……
导演跟副导演正在别墅里剪片子,颜生那组的摄像师就打电话过来了。
“导演,他们进了剧场,我要不要进去拍?”
“当然要了,”导演说:“这要用问吗。”
“票钱报销,是吗?”
“……报!”导演咬着牙:“多少?”
“400。”
“人民币?”
“……欧元。”
“400欧元?”导演拔高声音:“他们是去维也纳新年音乐会了吗?这么贵!”
“是个很有名的小提琴演奏家,”摄像师犹豫着问:“那我还进去吗?”
“去!”导演身上开始冒黑气,副导演瞅见,偷偷往边上挪了挪:“光门票就800欧,这劲头,多少钱都不够花,看他们接下来怎么过!”
……
舒伯纳的小提琴功力深厚,软重音细腻,节奏灵活,加之精准的弓段运用和变化丰富的揉弦与力度控制,三个小时下来,两人深感不虚此行。
一场音乐会听完,已经是上午十一点,该找个地方填填肚子了。
颜生对这儿很熟,不需看地图,带着姜子安找了家餐厅吃饭。
“这里的奶油蘑菇汤和松露都特别棒。”她笑着介绍。
姜子安尝了一点,轻轻点头:“确实很出色。”
摄像师吃干面包,打电话诉苦:“我能再点个汤吗导演,只吃面包太干了。”
“先是剧场票,又是法国大餐,”导演心疼的捂着钱包:“你怎么这么能败家!”
“我不是我没有!”摄像师也很委屈:“我就是个打工的,他们去哪儿我去哪儿!”
“他们怎么过的这么潇洒!听音乐会,吃法国大餐,不知道自己快没钱了吗?”导演妒恨交加:“我都没这么干过呢!”
摄像师声音哽咽:“……导演!”
“你叫个汤吧,”导演磨着牙,既安慰对方,也安慰自己:“马上他们就穷了,再等等……”
摄像师“嗯”了声,眼泪汪汪的挂了电话。
……
正是午后,太阳温暖而和煦,两人出了餐厅,挽着手散步消食。
姜子安跟颜生相处了不到一天,却觉得自己大脑退化到了令人发指的地步,这也不奇怪——身边有个能将一切包办好的人,谁都会大脑退化的。
“接下来去哪儿?”他语气自然的问。
“换个地方,”颜生嚼着口香糖:“玩儿点有意思的。”
摄像师凑过去点,小心翼翼的问:“要花钱吗?”
颜生吹个泡泡,语气闲适:“你猜?”
摄像师嘤嘤着的缩了回去。
......
阿尔卑斯山下的拉普拉捏滑雪场距里昂196公里,在时速320千米的高铁速度下,40分钟就能抵达。
这是世界上最大的滑雪场之一,甚至承办过冬季奥运会,作为滑雪者的天堂,广受欢迎。
“会滑雪吗?”颜生望着不远处的皑皑雪山,问了一句。
“会,”姜子安说:“但是并不擅长。”
“那你去家庭滑雪区玩会儿吧,”颜生租了两套滑雪用具,穿戴好后,怜惜的看着摄影师:“照顾好这个菜鸡,别叫他摔倒。”
不会滑雪的摄影师快哭了:“你要去哪儿?不管我们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