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右人很多,我为避嫌压低声音:“我不想惹老岳生气。”
金培元笑了笑:“你打过我秘书的电话,我问也是会问到。”
我只好接过他递过来的手机,输入了号码。
一阵出场声乐响过,主持人站到了舞台上,介绍了赞助商和与会领导,我这才听出这是个慈善性质的晚会。掌声后第一个节目开始,音响震耳欲聋的,台上一片斑斓色,显得挺热闹。
金培元忽然说:“你今天很漂亮。”
我挺了挺脖子,疑心错听,侧头去看金培元的神情,只见他望着舞台,目光直视着,根本没看我的意思。
我当做没听到了。
歌唱到了高潮,灯光变换了色彩,光柱纷乱翻飞,映得前排人的脑袋花花绿绿。我看得好玩,张望了一下,就见角落里自音响的暗处走来一人,看清了此人的容貌,我愣了一下。
金培元顺着我的目光看去。那人走得不急不缓,身前由一个迎宾小姐领着,他的头微低,并不看任何人。他是从前走到后的,一些前排的人看到了他,欲站起来打个招呼,他的手抬了一下,并未理会谁,加快了些脚步入了座。
他的座位在我前叁排的位置,我只看到他衬衫的一角肩线部位。是岳嵩文。
金培元附我耳:“他还说不来的。”
我都没来得及理会金培元的故意贴近,我看着他的肩膀侧了侧,是他右手边的人和他谈话,他应付了两句,又坐正了。
岳嵩文这人,总让我意想不到。原来就只觉得他是个教书匠,他自诩牛逼,也不过是在大学这象牙塔里能说得上一些话,但走出校门还不是个普通人。这种清高的知识分子一抓一大把,不过和老百姓一样没什么话语权的活着。然而突然而然的,他一下子掀开面具,让我必须接受他一个始料不及的身份。如果我和岳嵩文最初是这样相见的,我大概是不会那样自信的上去勾引。
我问金培元:“金主任,您这个活动什么时候能结束呢?”
金培元说:“你还有其他事?”
我说:“我本来也就是想找您谈谈,也不好意思耽误你的时间。”
“我知道。”金培元点头说:“岳嵩文已经和我说过。”
知道还约在这么个地方。现下实在不是一个能继续谈下去的环境,我看了下表,“您今天没空,我们明天再约个时间?”
金培元指了指台上:“不想再看下去?”
我点头:“我不大感兴趣。”
金培元道:“我以为你们这些孩子都喜欢的。我有一个侄女,早一个月就央我给她票。”
我又不是你侄女,我在心里翻白眼,但还是好声好语:“明天约在什么时候?”
金培元说:“一点,上次的茶室。”
我说好,也没和他说什么道别的话,和他相处我不怎么愉快。我拎了包离席,向外侧的通道走着,一路上遇到刚刚和金培元打过招呼的那些人,此时他们倒多看了我几眼。我退出了贵宾席,顺着通道走。
通道围着栏杆,狭小十分,迎面一个女孩对向走来,我侧了侧身,顺带打量了她:女生对女生的探究欲远比对男生的要多,我将她从上看到下,分析了一遍她的穿搭配饰,天已经热了,她带着帽子口罩,脸庞遮的严严实实。
没由来的直觉,她经过我后,我转头用目光跟着她一路。
她一直走到前面去,大约是叁四排的位置,席间有一个人坐直了对她点头示意,她压了压帽子,走到那人身边去。
正是岳嵩文的位置。
我忽然想起了,这个人的轮廓很是肖像一位少女偶像。
今晚岳嵩文依旧是没有回来。
第二天上午我也没有去上课。中午十二点时我起来洗了脸,外卖到了,我摆在客厅里吃了两口,看时间不早,也没来得及收拾,走去搭了出租车。
我去找了金培元,在他说的那间茶室,之前他请岳嵩文来的地方。
金培元坐在茶盘后,我推开了门,他抬起眼,看了之后就笑了,“霜霜。”
我反感他叫得如此亲热,所以没有应他,也没和他打招呼,
金培元他让煮茶的小姐离开,专心致志对我,像掀起一块幕布似的,眼角还是带笑,但是种冷尖尖的兴味。我在他面前站着,这才注意到他穿只着一件没什么花纹的浴袍,领口张开,腿赤裸着伸出来。这地方还真不是什么正经地方,外间算有个喝茶模样,金培元样子像是个洗过澡的,茶室还能洗澡?
金培元站起来,顺手抖了抖领子,胸前那片铜色的皮肤非但没有拢上,反而是更抖开一些。他穿西装还有点文质彬彬,穿浴袍像个不羁豪士,肩背是宽厚的。他走在前面,几步出去又回头,眼指着桌子,“把烟带上。”
我拿起了八仙桌上的那只烟盒,和一只打火机。
金培元掀开了茶室里一道长长拖地的帘子,布帘后还有一道竹帘,他一并掀开来,侧身让我进去。
室内昏暗幽昧,一张极宽极长的贵妃榻,占据了房间叁分之二的地方,金培元坐在榻上,靠着一只锦绣团子,眼睛带笑着打量了我,并说:“帮我点支烟吧。”
我喂给他一支烟,俯身打火,一手拢着火苗,烟点燃了,金培元捏着,吸了一口,将烟雾徐徐喷吐在我的脸上,而我根本没有预料和防备。
我呛到不行,也只能直起身来,退后两步躲避。
金培元于烟雾中,说话都带笑:“躲什么,过来。”
我说:“是岳嵩文让我来找你的。”
金培元捏着烟,侧眼瞥我:“那又怎样?”
我说:“他和你怎么说的我不知道。我不过是怕他生气才来见你。”
金培元思索了一会,忽然笑了:“你说的和他讲的可不是一个意思。”
“他什么意思?”我问。
金培元朝我招了招手,又拍了拍他身边的位置:“过来,我告诉你。”
我坐了过去,坐在贵妃榻的另一边,距他很远,金培元再次拍了拍榻子:“再过来些。”
“金主任,就这样说吧。”
金培元笑了一笑,没有执意。他一面抽着烟,一面道:“岳嵩文这个老家伙,还是这样。”他弹了弹烟灰,说道:“疑心太重,又过度猜测。那天下午我接了他的电话,他说新带了一个学生。”说到此,金培元斜斜瞥我一眼,他是个头发浓密、精神气派的男人,这一斜眼,有了点恣意横斜的风流意味,我不喜欢,只觉得他这样有些嫖客气质,打量我像打量货品。
“这样。”我说:“他是误会了,那次在酒吧你给我的名片,他看了还以为我和你有什么关系。”我说着,猝不及防地感受到后腰的抚摸。金培元左手拿着烟,右手从我的上衣下摆中探进去,热得发烫的手掌,在我的后腰上摩挲着。
“房间里很热,你都出汗了。”金培元低声道,话里还带着懒散的笑。
我算是明白了金培元打什么主意,我以为他至少忌惮老岳,没想到他真敢——我推开他的手,猛地站了起来,“老岳误会我,我想澄清才来的。”
“是误会了。”金培元扔了烟头,缓缓地站起身,又豹子一样地将我制住了。他按着我的肩膀,狠狠摔在贵妃榻上:“可他送上门来,我有完璧归赵的道理?”
“你不怕岳嵩文?”
“怕?人就是他送来的。至于别的,我可什么也不知道……”金元培说着,伸出舌头,舔了我的耳廓:“你和酒吧那个酒保……是怎么认识的?”,他的舌头搅入我的耳洞,声音带着魔鬼似的黏腻和引诱:“你是这个圈的吧……今天就算了,改天,我们玩玩?”
我推拒他,打他,激烈反抗。金培元按住了我的手腕,顶开了我的双腿。他的衣服散开,胸膛结实压着我,他笑道:“岳嵩文那老家伙,禁得住你这样活泼?”
我“呸”了他一口,他拿了床榻上罩着靠背的一块织锦帕子,先抹了一把脸,再用它堵住了我的嘴。
之后,金培元的那一张笑面,逐渐凝成了个紧皱眉头的模样,他咬牙切齿,似乎决心将我开膛破肚。我只能瞪着他表示抗议,他的手抬上来摩挲我眼皮,在我眼眶周围按压着,我被他冲得一撞一撞,那指尖正顶着我,像要将我的眼睛珠子挖出来似的,我害怕了,扭头闭上了眼。
这根本就是强奸,我哪知道来这一趟有这收获,心里恨了岳嵩文一分,但这分很快又记到金培元头上。我动情不难,但金培元插进来太突然,里面干涩的特别痛,我推他也打不过他,默等着顺利了,金培元又抽出来,拿他身上披挂着的浴袍下摆套裹在手指上伸进去,擦得干净,再捅了进去。我感觉是要见血了。
“把你眼睁开。”金培元如此给我命令,他刚刚做的就是给我闭眼不看的惩罚,谁愿只一个人玩游戏,他要我也参与其中,最好是痛苦一点,难耐一点。我看他神情像是入了魔,他又低又哑的对我道:“你看好了,干你的可不是岳嵩文。”
他说着,手指头扒开我的眼眶,迫使我看他。他的手掌粗糙热烫,罩着我半张脸,口鼻呼吸都被这种热腾腾的气势阻住。我从他指缝里被迫看着他,他现在五官略微扭曲,额头涨汗,不是累,是燥。他对强奸了我表现出一种异常激烈的快感,好像通他过我操到了岳嵩文似的,明明他们见面时和和气气的,我现在猜他们是有什么有血海深仇。
待金培元最后放开了我,我把嘴里的布料扯出来,他半披着浴衣,靠着贵妃榻的一角望我,他只拢了拢衣襟,就又体面起来。而我又狼狈又疲惫。他面庞渐渐浮上了满意的笑,我低头找来那些皱巴了四处抛乱了的衣物,默然穿好了,下床就走。
“岳嵩文总有艳福。那天在酒吧看见你,就觉得你漂亮。”金培元玩着锦绣团子上的刺绣,和我搭话:“你说我向岳嵩文要你几个月,他给吗?”
我朝门那走,“金主任,你就放过我吧,我也没什么好玩的,您今天尝过了味道,下次吃就腻了。”
金主任哈哈笑:“我哪里会腻,今天我知道了你的味道,下次我要试试你的功夫。”
我无话可言,说了句我操你妈的。
金元培毫不生气,他知道他今天是胜利者,他如了意又尽了兴。他说:“你之前有个前辈,和你差不多漂亮,我说要,岳嵩文直接就给了。”
我皱紧了眉头,推开他站起来,径直走了出去。金培元没叫住我,在我身后还轻轻笑了一声,然后就是打火机的声音,他好像点上了一支烟。我头也不回离开这里,在走廊上经过了服务生和客人,他们似乎都有打量了我,带点掩饰的展露出些轻蔑来,显然金培元经常在这里消费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