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狂有些跃跃欲试,也有些担忧:“老三,怎么一下子来了两头?”
天浩解下背在肩上的包,取出几个体积约莫缩小版排球那么大的肉丸,递给天狂:“来得再多也一样。拿着,就像昨天那样,用力扔吧!”
天狂的力气在这时候必不可少。他使出吃奶的力气将肉丸扔出,在天空中划出一条漂亮的弧线,准确落到了急匆匆朝着这里接近的黑影附近。
天浩靠着一颗针松,以悠闲的姿势看着天狂表演。这种力气活很简单,他自己也能做。只是有人代劳他就不想动,倒也符合宿主懒惰的性子。
这个世界的暴鬃熊不会冬眠。
它们显然没有想过这些从天而降的肉丸究竟来自何方。看到食物。立刻放弃了对血腥气味的追逐。硬邦邦的冷硬肉丸对它们粗壮的胃部来说根本不是问题,就这样争争抢抢地吃着,一口一个吞了下去。
凝成冰块的熊血被天狂用雪盖住。天浩盯着失去了气味来源却不愿意离开,仍在原地徘徊寻找的暴鬃熊,面无表情地默默发出感慨。
被自己寄生的这名宿主也许的确是个懒汉,但他对这个世界的观察与理解,远远超过磐石寨里的任何一位村民。如果没有宿主长久以来对暴鬃熊进行细致观察,自己的计划也就缺少必要信息,至少不会现在就产生效果。
时间在缓缓流逝。
在心中默默计算的天浩抬手捏了个响指:“差不多了。”
他昨天也是这样说的。有了之前的经验,天狂对自己弟弟增添了更多的信服。他拔出佩刀,用投枪尖端用力砸了几下,发出清脆的金属碰撞声。
两头听觉敏锐的暴鬃熊立刻找到了声音来源,朝着这边拔足狂奔。
在距离两兄弟六十多米的位置,它们的速度明显变慢。两头巨熊仰面朝天,发出令人惊悚的狂吼,鲜血从它们口鼻喷出,巨大的熊掌在胸前乱抓,扑倒在地上来回翻滚。脑袋撞在树上,落下大团的积雪。锐利的熊牙在树皮上疯狂乱啃,咆哮音量随着体能迅速流失变弱,听不出其中的愤怒,更多的还是哀嚎。
折腾了十多分钟,等到两头暴鬃熊彻底死透,天浩与天狂才慢慢走过去,两人分别抓住巨大猎物毛茸茸的足掌,很是费劲儿地将它们抬上滑撬。
……
磐石寨爆发出比昨天更加热烈的狂喜。
猎杀了两头暴鬃熊,这在磐石寨历史上还是第一次。
更令人难以置信的,猎手只是两个年轻人。
成年暴鬃熊身长超过四米,体重超过半吨。加上昨天分下去的那些肉,足够整个寨子维持很长一段时间。用不着吃人,也不需要用女人去其它寨子交换粮食。
孚松和巫行没有像昨天那样出来迎接。狩猎队长永钢挤进人群,把正被村民们欢呼簇拥的他拉出来,走到僻静角落里,以不容置疑的口吻说:“跟我来一下,头领要见你。”
大木屋的火塘里仍在燃烧,火烟有些呛鼻,却驱走了刺骨的寒冷。头领孚松与祭祀巫行端坐在火塘对面,永钢坐在天浩旁边,三个人就像一个无形牢笼,将他死死禁锢其中。
屋门紧闭着。天浩听出外面至少有四个人的呼吸,都是强壮的成年男子。
头领孚松清咳了一下,认真地问:“阿浩,你和天狂究竟是用了什么方法猎到那些暴鬃熊?”
年迈的老祭司脸上全是严肃:“你老老实实告诉我们,是不是用了邪恶巫术?”
狩猎队长永钢在旁边补充:“今天早上你和天狂出去的时候,思宇和阿力就跟在后面。他们看到了你们打猎的整个过程。先是用血,然后扔了几个东西给那些熊吃,接着熊就死了。”
北方蛮族有着一些绝对不能触碰的禁忌,邪恶巫术就是其中之一。通过神秘仪式让目标变得虚弱,这是南方联合王国诸多教派中盛行的方法。尤其是势力最大的“神主教会”,据说就是邪恶巫术的源头。北方与南方之所以成为永世仇敌,邪恶巫术在其中起到了重要作用。无论任何一个蛮族部落,都不可能接受使用邪恶巫术的成员。一旦发现,当场处死。
天浩在昨天就已经料到寨子首领们对自己有这样的盘问。他削瘦的脸上全是严肃与坚决:“我憎恨邪恶巫术,我永远不可能接触,更不可能使用那种肮脏的东西。”
铿锵有力的声音本身就具有说服力。三名寨子首领不约而同松了一口气。跟踪者比天浩和天狂回来的更早,这样的狩猎方式他们连听都没有听说过。但不管怎么样,只要不是邪恶巫术,就意味着事情不会朝着最糟糕的方向发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