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多年,对我有没有半分情谊?”
康邪则是毫无动容。
“半分也无。”
康妃变成了康太后,辅佐着年幼的新帝和康宰相成为了一对政敌。两个人站在两个阵营,康太后会用尽一切手段,让康邪不痛快。
而康邪秉持着当初康父救他一命的恩情,放过康太后,但是也没有半分别的多余。
现在的康邪,二十出头,还没有康倩倩去京城的那件事,他还是一个低调等待科考的学子。
央央就坐在树枝上低声念了会儿,估摸着声音能顺风传到康邪那儿,就够了。
琳儿扶着梯子等等央央下来,嘴一撇。
“奶奶怎么忽然爬上围墙去了,围墙那边是康家人,一家子读书人,看不起咱们商贾,之前还闹过不开心呢。”
琳儿端来的洗脚水温度刚好,在凛冽的秋风里,烫烫脚最是舒服。
央央侧倚着贵妃榻,懒洋洋道:“谁管那边是什么人,我发泄我的,有能耐他们把围墙砌上了天。”
琳儿噗嗤笑了。
这边主仆俩准备了入睡,那边康家的灯火还未熄。
康倩倩今年十七岁,已经到了必须要准备夫家的时候了,再也拖不过去。她也忍着羞耻,含蓄着准备给养兄表露自己的心思。
康倩倩深夜端着托盘,托盘上是她精心准备的乳茶,配了一叠桂花糕,她敲了康邪的房门。
“邪哥哥。”
康邪还在读书。
又或者说,还在发呆。
他坐在案几前,案几上摆开了书,笔尖还滴着墨汁,烛火在微微摇晃。
他却无心学习。
一刻钟前,朝着他房间吹的风,卷来了邻家那个小妇人的哭诉。
她没有哭,那声音里的颤抖和呜咽,比哭出来还要惹得人……心痒。
康家人因为躲开京城,几次搬家,这槐花县不过两年前才来,对于安家的事儿知道的不多。至于那个小妇人,都是别人口中听来的,养着嫡子的泼辣小娘们,很有可能会被那个无赖弄上手的小妇人。
他今儿才将将见着人,那冰冷的心里头,像是烧了一团火,惹得他口干舌燥,恨不得拉了那小妇人来,在床笫之间,好好亲热一番。
他清心寡欲多年,女子于他而言只是相貌不同的路人,何曾有过欲火烧身的时候。偏那小妇人,挑眉一眼,就让他身体投降了。
白日里的火好不容易喝了酒硬压回来了,入了夜,那小妇人还来勾人。
就坐在他门前不远处的围墙上,翘着那双白嫩的脚,浑身都是一股子娇劲儿。
康邪没敢动,透过那破了洞的窗户格子,一寸寸舔舐着围墙上的影子,可他不敢动。
若是这一动,怕是要伸手将那小妇人拖到自己的身上,为所欲为了。
这可不行。
康邪手里紧紧攥着裁纸刀,木头的刃口本是十分的钝,他却力气大到刃口割破了掌心,血都染红了玉色的裁纸刀。
康邪盯着掌心的裁纸刀,忽然想到,那小妇人藏在衣服下的肌肤,是不是也是如玉色的暖,如玉色的透?
康倩倩在门外敲门,她透露着欢快的声音打破了康邪的妄想。
那幽深的眸子里,终于多了一份清明。
康邪慢吞吞收起了裁纸刀,装进匣子里,手上的伤随意一裹,吹了灯。
康倩倩在门外还在等待着康邪的回复,她敲了门,蜡烛就熄灭了,她脸色一白。
康倩倩鼻子一酸,快要哭出来。
康邪又拒绝她了。
自从她及笄以来,康邪几乎把所有私下独处的机会全部都拒绝掉。不曾给她半分机会。就连这过去兄妹相处的送个茶水,如今她也做不到了,被拒之门外。
康倩倩委屈的哭,康父和康母倒是觉着康邪做得对。
不是亲兄妹,康倩倩又有了别的心思,避开才是对的。
说到底,康邪的一家人,等于是被康父的手推进了鬼门关,血海深仇,他们也都防着呢。
这可不能真的把女儿给了康邪,万一让康邪知道了过往的事情,他要报复起来,易如反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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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里天气越来越冷了,此地位处北方,刮起风来,下刀子似的疼。
央央出门都是坐着轿子,几个安家的轿夫抬得稳,轿帘不动,吹不到她。
她这是要去安家另外几个置办的铺子看看。
当初安家是把安阳当女儿养,也准备了嫁妆,其中就有一家书斋,打算等安阳出嫁了,就给安阳,哪怕女婿家是个不成器的,起码女儿还有个挣钱的营生,总能度日。
安家人为安阳考虑的周全,就是没有想到,安楼出事来的那么快,没有给安阳留半分退路。
这闺女没嫁出去,陪嫁自然还是安家的产业,也全部都是安阳的。
央央如今就是来看那书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