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秋桐和赵文倩都没有发现,在屋外,一直有一个身影,站了好久好久,一直到她们谈话要结束,才悄然离去。
……
叶秋桐一个人坐在院子里喝茶,院里今春她新种了几株芭蕉,长长的叶茎翠绿低垂,如果下雨的时候,雨滴打在叶片上,会发出硕大的“啪啪”声,赵诗音常笑她说还好没有失眠症,不然肯定恨死了“雨打芭蕉”。
“秋桐,是打算退休了吗?”
赵诗音走进院子里,看到叶秋桐正一个人独坐桂花树下喝茶,便也坐在她边上,调侃道。
“为什么这样说?”叶秋桐笑问。
“紫砂壶不是退休的老爷子玩的东西吗?你怎么也用上了?”赵诗音戳了戳面前那套新的紫砂茶具,然后拿起来看了看壶底的印鉴,道,“哟,宜兴紫砂壶啊,好东西。”
“老爷子才能玩紫砂壶吗?”叶秋桐知道赵诗音这些年来喜收古玩器具,虽然受了不少骗,但也长了不少眼力,便笑道。
嗯,她可不敢说这套紫砂原来是想送给方修强的。东西托人买来,结果知道方修强生气地把紫砂摔了的原因,是因为宁远到了向阳。
她身为宁远的女儿,再去巴巴地送方修强紫砂,这样真的好吗?思来想去,只好留下来自己喝了。
没想到,却被赵诗音嘲笑说是老爷子用的。
哎,倒也是,原本就是想送给老爷子用的……
一言难尽!
“我,听说了。”赵诗音对叶秋桐忽然道。
“哦?”叶秋桐想来,母亲也不会瞒着赵家那边,所以赵诗音第一时间知道了。或许,比方芳他们都知道得要早。
这种陈年往事,有时候,面对自己的儿女,还真是难以开口。
赵文倩本就不是外向的人,要不是叶秋桐身份特殊,不得不说,或许她就一辈子把这件事埋在心底了。
“嗯,就是你想的那件事。”赵诗音给自己倒了杯淡茶,现在孕期进入稳定期,她也不忌口了,只是会注意,不要太重口味就是了。
“嗯。”叶秋桐又点了点头。
赵诗音默默地喝着茶,和叶秋桐坐在桂花树下,时已近七月,南方的花季节不太分明,八月桂此时陆续开了,有些花瓣在风吹过后,扑簌簌地落到二人乌黑的发间,身上,颇有梦里花落知多少的味道。
“其实呢,如果是在美国,这也不是什么问题,大家高高兴兴地见个面,然后高高兴兴地过各自的生活,不挺好的吗?什么事也没有。”
赵诗音好一会儿才闷闷地道。
“是啊,可是你知道这里不是美国。”叶秋桐苦笑。
“那你还打算和他相认吗?”赵诗音问道。
“当然要。我是他女儿嘛。他在这件事里并没有错啊,当初他也不知道我的存在。”叶秋桐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