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1 / 2)

语毕,为了减少疼痛,他一使劲,就直接把箭一口气拔了出来。箭头那边带了两道倒钩,卫慎拔的时候就觉得有点不对劲,但已经出手,他也没有犹豫,看着箭上带出两道肉来,他的脸色真的已经不能用难看来形容了。

而忍冬早在一声惨叫后晕了过去,血从她的伤口汨汨的流出来,黑洞洞的一个口子鲜血淋漓,看着很是渗人。

卫慎直接倒了半瓶金创药在她的伤口,伤口仍还是有些渗血,她又给她伤口用了些伤药,又用纱布替她包扎起来,才总算是把血止住了。卫慎平时经常受伤,所以处理起这样的伤口来,也很顺手,只是看着面前女人毫无血色的脸,他又把大夫叫了进来。

忍冬身下的那床被子,她右肩那一块几乎被血染红,卫慎还没换,所以大夫重新替她把脉的时候也注意到了,他有些惊疑不定的问道,“这……”

卫慎把他取出来的那半截箭拿给了他看。

“这人好狠的用心啊!这倒钩做在箭头,不把箭□□根本就不能发现,这把箭□□,人可是要吃好大的苦头啊。”他感叹的时候手也没停。

把完脉,把人的手又放进被子里,说道,“夫人脉象虚浮,应是失血过多,血气不足,晚上要派人照看着,恐怕会发热。我开两个方子,一个是补血气的,一个若是发热了,便熬了给夫人喝。”说着便利落的开了两张药方递给卫慎。

卫慎没有接,示意站在旁边的阎良接过,说道,“多谢大夫。”

“阎良送周大夫回去,顺便把药抓回来。”

“是!”阎良接过药方,对周大夫做出了一个请的姿势,“周大夫,请。”

“那在下告辞了。”周大夫向屋里的人拱了拱手,便随着阎良退了出去,屋里一时间就就剩下昏睡着的忍冬和卫慎两个人。

毕竟是为了救自己才这样的,府里没人照顾,这照顾人的任务就落到了卫慎头上,他先替忍冬把染血的床单换了,又替她换了一套干净的衣服。

这样即使卫慎想不在意也不太可能了,毕竟把人家看光了,幸好忍冬一直没有醒过来,不然他还真的不知道怎么和她说。又替她盖上被子,卫慎就坐在一旁的凳子上神色复杂的看着她。

一个女人,怀着一点对他来说无伤大雅的目的接近他,生活上对他细致关怀,又为了他不顾性命,而且现在他还差不多毁了这姑娘的清白,虽然是无可奈何的,可现在两人的关系实在有些微妙。

还没等他想明白这些,刘伯就在外面敲门,“少爷,我熬了点红枣乌鸡汤,先让忍冬姑娘喝一点吧。”

刘伯听说人没事就去了厨房,赴宴这种事,一般都吃不了几口饭菜,再加上大夫说她失血过多,他就去了厨房,毕竟在他看来,这生病三分靠药,七分靠补,药还要过一会儿才吃的上,现在就只能先补了。

刘伯直接就想把碗给了卫慎,他知道少爷没照顾过人,可他也是一个男的,喂一个大姑娘吃东西是绝对不行的,少爷就和他就不一样了。

卫慎也没拒绝,不过他没接过刘伯手里的碗,他一只手托着忍冬没受伤的那边肩膀,另一只手从刘伯手里舀了汤往忍冬嘴里喂去。

忍冬或许是太疼,也或者是太累,这期间竟是一直都没有醒。卫慎的汤也没有喂进去,全都沿着嘴角流了下来,甚至流到了卫慎的身上。

终究不是个会怜香惜玉的人,卫慎能做到现在已经差不多是极限了,他扶着她肩膀的那只手臂向右移了移,手刚好压在了她的伤口上,他还往下按了两下。

忍冬一下子就被疼醒了,冷汗从额头溢了出来,她神色还不太清醒,看到自己躺在卫慎怀里,惊吓了一下就要挣扎着从他怀里起来。

“咝~”这一动牵扯到了伤口,忍冬忍不住低呼了一声。

“别乱动。”卫慎压住挣扎的人,低声道。

刘伯这时也接口道,“对啊,忍冬姑娘,你右肩受了伤,不能动。”他一点都不知道自家少爷是怎样粗暴的把人弄醒的,看见她醒来很是高兴,“你醒过来就太好了,我给你熬了汤,你先喝一点吧,刚才你睡着少爷都喂不进去呢?”

☆、心软

卫慎喂她?忍冬怀疑自己的耳朵出现了问题,她有些僵硬的看了他一眼,额,表情没什么异常,然后就在把头低下去的时候注意到了他的右手拿着汤匙,所以他真的在喂自己?

忍冬觉得她心脏有点承受不住了,她救卫慎只是觉得,他和卫慎坐在一辆马车里,如果他出了事,自己也完蛋了,但相反的,如果是自己出了事,那就还有卫慎救她呢,那一瞬间,她也没考虑自己会不会死,或者卫慎有可能不救她的情况,只是单纯的按自己的思路行事了。

可是,现在,卫慎这样对她,她有点承受不了啊!

“我,我自己来就可以了,不用麻烦大人。”她试着动一动自己的右手,但一动就疼的“咝”了一声。

卫慎看着她逞强的意思,脸上的表情变得不耐烦,语气也有点严厉,“你要是不想要这只胳膊了,就尽管动着试试!”

这话一说,忍冬一下子就老实了,她还是希望自己健健康康的,尤其这还是右胳膊。

只是一勺一勺吃着卫慎喂她的东西,她觉得伤口的疼都抵不上她胃里的疼,尤其是刘伯还在旁边一脸欣慰的看着他们,这感觉真的是难以言表。

所幸,一碗汤很快就见底了。刘伯熬汤并不讲究什么手法,只是单纯的把材料放进去煮够了时辰,再加些盐就好了,所以味道称不上好,再加上是卫慎喂她的,忍冬就觉得这一碗汤实在是喝的人生不如死啊。

不过忍冬还是调整面部表情,在汤喝完后,露出了一脸感激的笑容,“多谢大人。”

这笑容假的在一旁的刘伯都有些看不下去,不过卫慎还是面不改色的“嗯”了一声表示回应,然后把她侧放到了床上。

侧躺着有点难受,但忍冬觉得自己身体都有些软绵绵的,头也有些晕,看卫慎还是一动不动的坐在她床边,她有些有气无力的说道,“大人有事就去忙吧,我这边没事的。”

“嗯。”卫慎应了一声,但仍是坐在这里没动,他还是在想该怎么对待忍冬的问题。

卫慎低垂着眼眸,陷入了自己的思绪中。忍冬对卫慎一向是提心吊胆的讨好着的,因此对于他完全忽略了自己的话的事完全不敢有异议,她看了卫慎一会儿,最后眼皮撑不住,又睡了过去。

“你……”卫慎想了一会儿,觉得不管怎样还是先问一下忍冬究竟是什么意思,结果一回头就发现她居然又睡着了,明明是刚醒的,他也经常受伤,比这还严重的伤势也有,完全没有她这样娇气,果然女人就是不一样。

卫慎不在多想,从忍冬房间出来后就对外面的刘伯说,“她就麻烦刘伯照顾了,等她醒了就让她喝药。”

“哎!”刘伯知道他这样子就是要去镇抚司衙门了,他从来不会在少爷公事多加置喙,因此没有多说就应了下来。

然后就又听到少爷有些犹豫的声音说道,“大夫说她晚上有可能发热,你多照看着点。”

“少爷就放心吧。”刘伯的声音更高兴了,他觉得少爷真是开窍了,不过自己毕竟是男的,还是找个丫鬟比较好,这想法在脑子里转了一圈,想到自家少爷的情况,他终究没有提。

卫慎出了将军府就去了镇抚司衙门的牢房,牢房里很潮湿,如果仔细闻得话,还能闻到一股血腥味,卫慎依然坐在上次审问忍冬的那个位置,他开口,“那两个人交代了吗。”

晚上的那一场厮杀留下了两个活口,在卫慎待在自己府里的时候,这里已经把人审问过一轮了。

“回大人,刑都用过了,犯人不肯开口。”有一个人单膝跪了下来。

“哦~还有进了我们镇抚司衙门不说实话的?”他的语气似乎颇感兴趣,但阴沉的脸色却说明完全不是这么回事,果然他下一句就变了语气,“把人带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