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沐听了这话也笑了:“说的是,本王不能时时刻刻都跟着他。”
“这就对喽!”宋嬷嬷松了一口气,又给赵沐添了半碗粥,“咱们睿王府虽然最近在韬光养晦,可是外边的那些老家伙们还是要顾忌一下的。至于那些下黑手的人,有霍云,容盛两个人跟着,再加上容公子的机智,和紫姬姑娘的江湖经验,又是这京城之内天子脚下,王爷就尽管放心吧,不会有事的。”
“好吧,今儿暂且听你的。”赵沐今天的确还有很多事情要做,不能整天跟着容昭的屁股后面转悠。如今他跟萧云欣挑明了想法,寻思着这两日他的好舅父该上门了。若是换作别的姑娘,其实那个位子挣不挣的也无所谓,如今死里逃生他倒是乐得跟心爱的人过一辈子安生日子。可是容昭偏偏又是这样的身份,若是将来龙椅上的那个人不是自己,那么容家上下几百口子人命只怕瞬间灰飞烟灭。
为今之计,只有先把皇位攥在手里,才能保她一世平安。
且说容昭出了睿王府,也不坐车,只叫霍云去牵了一匹马来,他飞身上马,带着容盛霍云两个护卫加上青崖这个背着文房四宝的小厮,以及女扮男装抱着随身用品的梅若外加爱犬血点儿一行人浩浩荡荡直奔国子监。
国子监聚贤门上当值的差役见了他差点跪了,心想这位祖宗怎么又来了?于是忙上前去陪着笑脸打招呼:“哎呦,容世子来了!您贵体安康了?”
“有劳挂念,安康了。”容昭笑呵呵的把马缰绳丢给霍云,又问那衙役:“我来晚了吗?是不是崇文阁那边已经开始上课了?”
差役抬头看看日头,笑道:“还好,应该正在点卯,世子爷您快去应该不会误事儿。”
“行吧,那你忙着。”容昭朝着差役摆摆手转身从青崖手里拿过包袱便往里走,跟他寸步不离的那只大白狗撒欢儿的跟着他跑,差役在后面看得直念佛。
的确是不算晚,崇文阁里刚刚点完了卯容昭就到了,现如今任教的太傅姓刘,因前车之鉴,这位刘太傅一看见容昭就像是看见了瘟神,直接给请到课堂最角落的地方安坐,并不多问一句话。
容昭心想老子这是臭名昭著了?
然而现在说什么都晚了,今儿课堂上没有顾忱,萧珣也没来,徐坚和卫承倒是在,只是这两位小友都在前面坐着,课堂上想说个悄悄话儿也不容易。容昭只好自己打开包袱拿出课本摆在桌上,准备好好地听一堂正经八百的古文课。
然而,容昭还是太高估了自己的定力,又太低估了太傅大人讲课的本事。当前头讲台上刘太傅摇头晃脑的一通‘之乎者也’唠叨下来,容昭的上眼皮和下眼皮就已经开始打架了。
一上午迷迷糊糊睡了好几觉,中间被刘太傅的咳嗽声打断了两次,然而清醒了不过一会儿的工夫又被那抑扬顿挫的读书声给催睡着,等到中午下课的时候,容昭已经睡得饱饱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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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回,连番被堵
太傅一上午心里都气得鼓鼓的,但又有什么办法呢?
门外趴着那条大白狗就能让他把一肚子的怒气都给堵住,一丝一毫也撒不出来。
好不容易熬到了下课,太傅把书本一卷,丢下一句:“下午你们自修”便急匆匆的走了,出门的时候还不得不溜着门边儿,离那只大白狗远远地。
“唉!你说这年头,想勤学上进怎么也这么难呢!”容昭看着四散的同学们,一边把自己的课本摞起来一边悠悠叹息。
“容兄,勤学上进也不在当前一两天,身体才是根本哪。”徐坚走到容昭面前,看着他懒洋洋的样子心里就觉得好玩儿,你说一个在西疆沙场长大的名将之后怎么能跟个女人一样柔弱呢?
“说的是,我若是有徐公子你这幅身板就什么都不用愁了!”容昭拿着书本站起来,和徐坚一起往外走,又笑道:“我呀,就提着大刀在西疆的战场上杀敌啦!”说着,他还煞有其事的比划了一下。
徐坚看着他那样子,笑着摇摇头:“卫公子说的对,你这根骨的确不适合练武。”
“你们这些人都是一个师傅教的吧?”容昭翻了徐坚一个白眼,刚好看见站在竹子旁边的卫承,于是挑了挑下巴,“喏,刚还说卫公子呢,那不是?”
徐坚笑道:“是我让他这等我们两个呢。下午没什么事儿了,中午一起去找个地方吃饭去?”
容昭仰天一叹,故作深沉的说道:“唉!本公子今日刚刚要发愤图强勤学上进,便有尔等狐朋狗友前来勾搭犬马声色,你说这可如何是好?”
徐坚被他这样子逗乐,笑着在他肩膀上拍了拍:“容公子,狐朋狗友就是用来勾搭的,至于犬马声色也是人生乐趣嘛!做人不要太迂腐无趣。”
卫承听见两个人说话转过身来,露出无奈至极的表情。
“卫公子,好久不见。”容昭看见卫承就想起这家伙在圣人像跟前扎马步的样子来,顿时觉得十分可乐,遂抱拳打招呼。
“容公子,好久不见,你身体养好了?”卫承木着脸抱拳还礼。
“好了好了!话说我若是有卫公子一半的健壮,也不至于这么衰呀!”容昭一双桃花眼在卫承的身上扫了一圈儿,眼见着黑脸膛的卫公子耳根儿泛起了一点血色才满意的收回来。
“容公子别闹了,走吧。”徐坚生怕卫承不高兴,忙笑着打断了容昭的恶作剧,“饿死了,赶紧去吃饭。”
三个人肩并肩往外走,三人各自的随从也都跟了上来,容昭这边是霍云和梅若跟着,盛穹和青崖留在了国子监。徐坚回头看见梅若便笑了:“容兄,你不至于吧,来读书还带个丫鬟来暖被窝啊?”
容昭脸也不红心也不跳,淡定自若的笑道:“没办法,从小被这丫头服侍惯了,身边换了别人连觉都睡不好。为了不再发生之前那样的事情给大家添堵,只好带着她来了——哎呀,兄弟们不介意吧?”
“不介意不介意!”徐坚笑呵呵的说道。
“何必管旁人想什么。”卫承淡淡的看了梅若一眼。
“果然好兄弟!今儿这顿饭我请。”容昭笑道。
一行人出了国子监的大门沿着集贤街溜达,正商量着去哪个酒家的菜好酒好,便听见迎头有人喊了一声:“容昭,你果然在这里。”
容昭吓了一跳,心想除了昨天惹哭了顾明轩之外也没再招惹谁啊,哪家姑娘又找上门来了?
“哎呀。”徐坚惊讶的喊了一声,忙上前两步躬身施礼:“见过安平公主。”
卫承见状也上前行礼,徐家和卫家的随从也都当街跪拜下去。
街上来往的百姓们见状要么纷纷躲开,要么也跟着跪下给公主殿下磕头。
只有容昭还戳在那里直挺挺的站着,捏着下巴看着赵湄皱眉——你不是出宫来料理你亲娘舅和表哥的婚事呢吗?怎么还有工夫跑大街上来瞎转悠?真是不懂事。
“容昭。”赵湄并不看任何人,只冲着容昭走了过来,也不计较他的失礼,只挑了挑下巴说道:“你过来,本宫有几句话要问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