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是很久没进宫给德妃娘娘请安了,所以有些心急。”梅若一边服侍容昭穿衣裳,一边说道。
容昭穿戴整齐洗漱完毕早饭都没吃只喝了一碗银耳羹便跟着赵沐上了马车。
“这椰丝糕点味道不错,我专门叫人去桂香楼买了些,一会儿分一半儿给淑妃娘娘送过去。”赵沐说着,指了指马车里小方几上的一个汤煲:“这里面是宋嬷嬷准备的小米海参粥,你要不要来一点?”
“不要了。”容昭笑了笑,“我进宫后可以去姐姐那里吃好吃的。”
赵沐自己打开汤煲,取了里面的汤勺开始喝。容昭这才发现这家伙居然没有碗!太阴险了!容昭鄙夷的瞥了某人一眼,转身靠在车壁上准备补眠。
“这挑拨离间的事情可不好做,你想好怎么跟赵润说了吗?”赵沐问。
“你不知道我最擅长的就是挑拨离间吗?”容昭闭着眼睛哼了一声。
“好吧,赵润那个蠢货也没什么心机,你连赵烈都对付得了,对付他自然是绰绰有余。”赵沐说着,继续吃粥。
“我最讨厌你这副高高在上的样子了。”容昭哼道。
“那没办法,谁让我比他们聪明呢。”
“是啊,你多厉害啊!托生在最聪明的女人的肚子里,天生就长了一副好头脑。”
赵沐听了这话,把手中的汤勺放回去,拿了帕子擦了擦嘴角,正色说道:“容昭,我并没有天生比谁聪明,我三岁开蒙,五岁时开始读诸子百家。赵润比我大六岁,我能把《左传》熟记于心的时候,他连《论语》都没读完呢。赵淳跟我同年,也是五岁才开蒙,十岁起开始读诸子百家。我比他们多读了那么多年的书在肚子里,若还是输给他们,岂不是老天不公?”
容昭听了这番话不由得动容。其实他在骨子里也是不相信天才的,上辈子她越级读书,别人在大学里谈恋爱的时候她每天都沉浸在实验室里,谈了个男朋友不过两个礼拜就分手了,那男的分手的时候感慨的说了一句:你这辈子最好别嫁人,因为你嫁给谁就是祸害了谁。你应该嫁给实验室。
她倒是没嫁给实验室,不过也差不多了——一次实验世故发生爆炸,她把命送给了实验室。
“想什么呢?”赵沐说了半天不见容昭有什么反应,回头看他却见这人在发呆,于是不满的在他面前晃了晃手。
“没想什么。我赞同你的话——没有谁是天生的聪明,勤奋是成为天才的必经之路。”
赵沐听了这话,会心一笑。
马车刚好在这个挥手停下,外边传来霍云的声音:“王爷,世子,宫门到了,请下车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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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八回,噩梦
肃王也是一早就进宫了,他比赵沐和容昭两个人来的还早。
进内宫的安顺门外,赵润看着赵沐和容昭两个人并肩而来,一个身穿黑红相间以金线绣盘龙纹饰的亲王服饰头戴亲王赤金镶玉冠,一个身穿月白色缂丝交领深衣,腰缠玉色双螭戏珠纹腰封,豆绿色闪金宫绦上坠着一枚螭纹翡翠佩。
两个人同样的丰神俊朗,同样的玉树临风,同样的神采斐然。只是容昭的容貌尚未长开还带着少年的稚嫩,身形也比睿王矮了大半头,再加上他眼角眉梢都带着魅惑的笑,身上散发的那种阴柔之美更吸引人。怪不得一向不喜与人交往的卫承,还有目空一切不受任何人拉拢的徐坚都与他交好。怪不得赵沐这样宠着他,恨不得捧在手心里,摔在腰带上片刻不离……
赵润心中浮现出一种奇异的感觉,不高兴,不喜欢,唇齿之间泛着微微的酸苦,情绪一时之间低落到了万丈深渊里。
“肃王。”容昭感觉到赵润的目光有些不对劲,便率先拱手打了个招呼:“这么早?”
“你们也不晚啊。”赵润笑了笑,又看向赵沐:“三弟今天气色不错,一会儿德妃娘娘见了你应该很高兴。”
“皇兄的脸色倒是差了些,昨晚又没睡好吧。”赵沐淡笑道。
“嗳!跟你没办法比啊!”赵润长长的叹了口气。
身后宫门从里面打开,值守的太监看见二位王爷忙躬身行礼。
“皇兄,我们先去母妃那里请个安,等早饭后再去菁华宫。”赵沐说道。
“好。”赵润点了点头,看着赵沐和容昭并肩而去走出好远,才抬脚迈进了安顺门。
德妃原本以为要等到明天才能见到睿王,却不想他初四就进宫了,还带着容昭一起。于是高兴的叫二人都坐,又让容昭在关雎宫用早膳。
容昭含笑拒绝,说给娘娘请过安之后要去给姐姐请安。德妃自然不好阻拦人家姐弟相见,又看看时辰,算着皇上已经去了乾元殿,便叫自己跟前的一个宫女带容昭去凝翠宫。
且不说赵沐跟德妃、容昭跟淑妃各自开心的相聚,且说赵润去了菁华宫见到贤妃,请安后便告诉了容昭一会儿来诊脉的事情。贤妃忍不住皱眉纳闷的问:“不是他身边的一个出身巴蜀唐门的侍妾吗?怎么又成了他本人?这人是淑妃的亲弟弟,本宫跟淑妃向来不合,让他来给本宫诊脉,你是嫌本宫死的太慢了吗?”
“那个姓唐的姑娘不在京城,容昭说是去寻找什么药去了。母妃放心,据儿臣了解,那个姓唐的女子跟着容昭有五六年了。容昭跟她在一起耳闻目濡也懂了一些毒术。而且还偷偷地研究医术。等会儿他也不过是来给母妃诊脉,该怎么用药还得叫御医过来一起斟酌。再说了,给皇妃用药,那都是要记录在案的,他不敢耍花样。”
贤妃想了想也是这个理,再想想宫里的传闻,越发觉得自己是中毒而非生病。若真的是中毒,怕也只有容昭和他的那个江湖上收来的侍妾能解了。
想到这些,贤妃又皱眉问:“你知不知道之前睿王的病是怎么回事儿?”
“母妃,这件事情儿子不知详情,也只是听外边的人胡乱传说的一些闲言碎语。”赵润低头回道。
“那平南王的儿子赵海又是怎么回事儿呢?”贤妃皱眉问,“据说他中的毒跟睿王当初中的毒差不多?”
“这桩事情是一件理不清的官司。儿臣也派人打听过,那个唐紫姬给赵海解毒的时候,说当初睿王中的也是这种毒,她要求平南王把给睿王下毒的人找出来,说那就是当初灭她家满门的仇人。后来平南王把赵海从青楼里收的侍妾兰香和兰香的姐妹阿瑶一并交给紫姬,说那两个女子就是当初灭唐门的人的弟子。儿臣觉得,这只是平南王随便找来的替罪羊而已,或许那两个女子是懂一些毒术,但凭他们怎么可能害得了睿王?老三可从不沾染那些不三不四的女子。所以,平南王和唐紫姬之间的这些是非,儿臣觉得没有一件能全信。平南王不可能找到唐紫姬的灭门仇人,唐紫姬当初给赵海解毒的时候也必定留了一手。”
贤妃听了赵润的话,自嘲的冷笑道:“那你又怎么能知道那容昭给本宫诊治不会留一手?”
“这个儿臣还真是不能保证,但容昭那个人,儿臣觉得是一个一切都可以谈的人,只要满足他的条件,他应该会信守承诺。”
“哼,跟仇人讲什么信用?”贤妃冷笑道。
“那母妃的意思是要怎么样呢?”肃王心想你若是不想让人家诊脉早说啊!容昭和紫姬两个人本就是一伙儿的,若是想要害人的话,谁来诊脉有什么不同?可是这样的话只能在心里想想,嘴上却不能说。说了贤妃估计又要大发雷霆了。
“我一个将死之人,还能怎么样?”贤妃不悦的看了赵润一眼,幽怨的叹了口气。
赵润越发的无语,心想怪不得久病床前无孝子,就但看病人这忽冷忽热的心思就真真难叫人琢磨。
“那等会儿那容昭来了,母妃是让他诊脉呢还是不让诊?”赵润又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