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晾在菜市口的几十具尸体腐烂变臭最后被晒成了肉干,京兆府尹便回了皇上,杂役把那些干尸用草卷起来丢到车上,弄到了城郊的乱葬岗子去了。
这日自己从外面回来,把这消息跟容昭一说,容昭顿时起了心思,因问紫姬:“卫承这两天没过来了,忙什么呢?”
“安平公主的婚期近了,徐公子心情不好,这几天一直拉着卫小侯爷在酒馆喝酒呢。”紫姬无奈的说道。
“找个人给他送个信儿,叫他晚上过来一趟。有些人有些事,终究是要去面对的。”容昭轻声说道。
“好,奴婢这就去办。”紫姬答应着又转身出去。
梅若刚端了一碗银耳羹进来却跟紫姬走了个对过儿,因问:“怎么刚回来就走?什么事情这么忙,好歹也歇一歇再去啊。”
紫姬伸手把梅若手中托盘上的汤碗端起来喝了两口,把剩下的半碗又放回去,一抹嘴巴说道:“好了,我走了。”
梅若看着紫姬的背影,无奈的问:“是什么事情这么着急?”
容昭低声说道:“你去收拾一下,晚上我们去见他。”
“看他……公子?!”梅若明白了容昭话中的意思之后紧张又兴奋的上前两步,小声问:“真的?”
其实容昭也很紧张,但他还是故作轻松的捏了捏梅若的脸颊,笑道:“你若是不想去可以留下来看家。”
“我要去!”梅若忙道。
容昭拍拍梅若的肩膀,低声说道:“去就赶紧的准备夜行衣。”
*
卫承这几天借着陪徐坚喝酒的机会,把卢氏控制药尸人的那枚戒指给弄到了手,像这种东西虽然在案子之中是关键的物证,但结案之后就没什么用处了,反正是谋逆的铁案,将来也没有翻案的可能,一个小小的物证就算是丢了也没人在意。
入夜,容昭换了一身墨色的衣裳,带着同样换了夜行衣的梅若,紫姬,两个人与卫承汇合,悄悄地潜入了夜色里。这次他没带盛穹,也想办法躲开了霍云的眼线,倒不是不信任他们,只是觉得这件事情太过诡异,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一行人悄然穿行在深夜之中,无声无息的进镇南候府西北角门,然后在卫承的带领下进镇南候府的祠堂。容昭看着卫氏祖先的牌位,忍不住摇头道:“你这家伙做事真是邪性,你就不怕你卫家祖宗托梦骂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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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六回,置之死地
容昭的话让卫承一怔,他顿时就想到了父亲在世的时候经常因为有些莫名其妙的事情骂自己的情景,于是忍不住抬头看着父亲的灵位,半晌才轻飘飘的说了一句:“骂就骂呗。”
“对不起,是我不好。”容昭上前去按了按卫承的肩膀。
“不,没有。”卫承恍然回神,低头看了一眼容昭的一脸歉然,忙指了指灵位后面:“走吧,他在那里。”
这里是卫氏祠堂,自然不用容昭担心安全问题,当下便带着紫姬梅若二人随着卫承转过那一排排灵位汪后面去。后面的空间很狭小,但对于一个不言不语也不动的药尸人来说已经足够了。
容昭看见用一块木板临时搭起来的榻上躺着的那个人,竟有些无所适从。
“他一直就这样,不吃不喝,不醒,但我试过了,有微弱的呼吸。”卫承说道。
“这……真的是公子吗?”梅若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身边的容昭,又看那个躺在榻上的人,一样的脸,不一样的感觉。身边的公子活力四射嬉笑怒骂都叫人觉得亲切,而那个躺在榻上的……分明只是一具尸体。
“若儿,你去看看。”容昭只觉得自己双腿沉重根本迈不动脚步。
“好。”梅若的心里也是浪海涛天,但听见容昭吩咐,她再犹豫也得上前去。
“我陪你。”紫姬手中捏着容昭给的那枚可以吹出诡异哨音的戒指和梅若并肩上前去。
两个姑娘走到木榻跟前一起蹲下身去,梅若先是把手放在真“容昭”的脸上,轻轻地拂过他的脸颊,脖颈,然后手指勾着他黑色的粗麻布衣领看着他耳后脖颈上的一枚褐红色的芝麻大小的痣,双腿一软便坐在了地上。
紫姬看了一眼坐在地上脸色苍白的梅若,轻声说道:“不是应该早有心理准备了吗?怎么还吓成这样?”
“这……这太不可思议了!他,他居然真的是公子!他没死……他居然没死……若是夫人知道,我们公子……不,我们姑娘也不会受这么多年的苦……”梅若一边说着,眼泪便汹涌而出,扑簌簌落在胸前的衣襟上。
梅若一哭,容昭便从那种莫名其妙的怯懦中挣脱出来,他上前两步弯腰把梅若拉起来,轻声说道:“他其实已经死了,所以我依旧是你的公子。今晚我带你们过来就是想让你们明白,这世上容昭只有一个,那就是我。而他——不过是一个被人用药炼成的杀人工具而已。”
“可是,公子……”梅若哽咽的说不出话来,忽然转身扑到容昭的怀里呜呜的哭。
“紫姬。”容昭朝着紫姬点了点头。
紫姬抬手把那枚戒指放到唇边,轻轻地吹了一下。
随着那声曾经划破上京城人无数美梦的哨音,原本躺在榻上毫无声息的人忽然一下子坐起来,以诡异的速度起身,移动到了紫姬的身边。
旁边众人包括容昭,即便心里早就知道会这样,但还是惊讶的瞪大了眼睛。
“他只听哨音,根本不认识任何人。”紫姬苦笑道。
“试试让他攻击。”容昭说道。
“能行吗?我还不能掌握着哨音的长短高低,我怕一个不小心他会伤了公子。”紫姬担心的说道。
“没事,有小侯爷在,他还能伤了我?”容昭轻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