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节(2 / 2)

所以他已经被这样关着已经不知道多久了。

笼子是被半悬在空中的。

笼子下面有稀稀拉拉的秽物

那个说自己叫长宁的女人知道卿冕不喜欢女人的触碰,所以,她找了几个女人就一直围在这个笼子跟前,看着这个男人失禁、看着这个男人一身污秽、看着这个男人生不如死。

你不是骄傲吗?你不是说你不会为一个女人做事吗?那你就骄傲着吧,骄傲地看着这些女人见识到你最不堪的那一面。

长宁就是这样说的,她那世间仿佛最动听的声音,这些天里仿佛无数次在青年的耳边响起,就像恶魔一样可怕。

这就是她一贯的作风,她敌人最在乎的,她就一定要毁掉。

所以,这几天,卿冕真的仿佛身处在地狱之中,他抗拒着女性,却被女性围观了一生中最不堪的一面,像是个待宰的畜生,甚至在昏迷之后还会下意识向这些女人低声乞求着食物和水。

所谓食物是能让他活下去的针剂,水也是有的,只是一喝就是把水管直接插|入他的嘴里,一直灌到他小腹膨胀为止。

这些水他不求是肯定不会有的,长宁是摆明让他自己选择,是渴死,还是再一次失禁在女人们的面前。

因为脊柱长时间弯着,在起初的几天,卿冕还能轻轻地颤抖两下,现在,他的下半|身已经完全失去了知觉。

又是三天没有喝水了,卿冕觉得自己又要昏迷过去了。

意识迷离中,他再次警告自己,不能说,不能说。

不能说他自己所谓的骄傲其实是假的,如果可以他当然愿意为了这个女人去做事,他的骄傲到了这个份上根本一文不值。

可是他不能,因为他已经不再是言咒师了,他脸上的竹子印记是用特有的染料画上去的,根本就不可能像言咒师发出咒语那样,在他脸上变成大大的竹子,散发出竹子的清香。

在他被灵寨的人从特监局里捞出来之后,他就失去了对星咒海的感应,不到半个月时间,他脸上的印记就消失了。

他变成了一个普通的男人,就像灵寨千百年来那些庸庸碌碌对着言咒师毕恭毕敬的男人一样。

可他不能说。

他想当言咒师,想了半辈子,十二岁那年,在他的脸上长出了青竹痕迹的时候,整个部落都为他沸腾了。

他是村长的孙子,也就成了整个灵寨的君主。

他享受着权力,自然要承担的义务,他要让灵寨的人们在他的灵言咒语之下过得更好,让男人升官发财,让男人万事无忧。

同样,他的义务也是在这样最艰难的时刻,撑一天、再多撑一天,寄希望于灵寨的人能够察觉到寨子里的不对赶紧离开那里。

他们的寨子,已经不再像曾经那样安全,就像他,原本是在禁地里借着闭关的名义躲避着自己不再有能力的现实,却在一觉醒来之后发现自己已经到了另一个地方。

禁地除了言咒师之外只有被他指定的灵女可以进入,偏偏他曾经指定的兰瓷早就不见了踪影,他为了遮掩自己的秘密并没有指定别的灵女。

如此一来,灵寨里的人们发现他不见的概率就更低了。

灵寨所在的山谷,既是天然的屏障,也是天然的监狱,若要离开只有两条路可以走,如果这个变态的女人发现了自己在欺骗他,那么可能整个灵寨的人,都会受到灭顶之灾,根本无路可逃。

这就是卿冕所想到的严酷现实,这就是他决不能说出的秘密。

原本只是虚荣与谎言,现在已经成了关系无数人生死的枷锁,他只能扛着,忍着,绝望着。

在深度的昏迷里,卿冕觉得自己好像到了另一个地方。

这里他仿佛曾经来过,不,他没有来过。

好多年,他在梦里无数次的看见过由无数的星组成美丽的海。

这里还比他曾经所有梦中所见到的星海更美,那些星星,或灿烂着,或黯淡着,交相辉映,足以照亮所有人的生命。

这是世界上唯有言咒师才能够见到的美,也是唯有言咒师才能够掌控的世界。

在一段时间里,卿冕以为自己是在做梦,直到他看见了星海之中有另一个女人的存在。

是的,女人。

她漂浮在群星之中,星星照耀着她,陪伴着她,仿佛她才是这个星咒海的所有者。

而卿冕自己,不过是一个闯入的外来者。

就是他一直以来最害怕的事情--他并不是言咒师,真正的严咒十另有情人,而且是一个女人。

星光下。那个女人,缓缓睁开了眼睛。

她的眼眸变成了灿烂的金色,看向星海的远端仿佛看到了这个世界命运的深处,无悲无喜,恍若神祗。

这个人自然是卿微,传说言咒师之上还有大言咒师的存在,无数的言咒师们都以为那是可望不可即的传说,卿微没想到,自己竟然会成为一个大言咒师。

只因为她以咒语加持了自己,让自己能拎着兔子粮飞奔而去阻止方来来造下更多杀孽。

不过命运嘛,像个稚嫩的孩子,又像个绝望的老者,它永远玩弄人们于鼓掌间,无常变化又恨不得所有人都去揣测摸索。

那些言咒师们汲汲营营一辈子都没达成的目标,被她这个想吃方便面玩电脑揉兔子的人做到了,何尝不是命运的讽刺?

“卿冕。”

当卿微把她的视线施舍一般的投向阴影中那个男人的时候,她几乎在一瞬间就认出了这个人。

叫着卿冕的名字,对卿冕来说全然陌生又有点熟悉的低着头看他,仿佛一个神在降尊纡贵地看着一个凡人。

这是一场噩梦,这一定是一场噩梦,这是那个奇怪的女人,再次用来折磨自己的手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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