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的,请稍等。”空姐笑着应了,片刻后送来一杯橙汁。
周行止盯着面前的橙汁有些郁郁,“我不太想喝果汁。”
“那就让人给你送白水来。”宋知浓垂头切着自己盘子里的牛排,“一杯倒的酒量,还想喝酒?呵。”
“那是红酒,度数不高。”周行止觉得有些丢脸,面上划过一抹狼狈。
宋知浓终于忍不住失笑,艰难按捺住往上翘的嘴角,“我知道,可这是在外头,你还是不喝为好,等回了家你喝一瓶我都不拦你,好不好?”
见她态度诚恳,周行止这才哼了一声,“你说的。”
“是是是,我说的,快吃罢,凉了不好吃。”宋知浓忙接口,还伸手安抚似的拍拍他的手背。
坐在过道另一边和后面的随行工作人员瞥见夫妻俩着番举动,忍不住互相对视一眼,看见彼此眼里的不可思议和嫌弃。
坐个飞机都要吃狗粮,还吃什么飞机餐。
飞机落地之后,徐楠接到电话说外头有粉丝在等,宋知浓便和周行止分开走出去,他从贵宾通道走,她则去见粉丝。
来接周行止的竟然是王博文,“我刚从外地回来,听邹助说你也是这个点落地,说到送你回去罢?”
周行止点点头,又按了按眉心,似乎有些累。
王博文却要和他说话,主要问节目的事,“我听那边说你没有去看现场,怎么了?”
得知周行止去了法国之后他就通知了节目组的导演,告诉他大老板正巧在科尔马度假,会去看看大家,结果人家却告诉他根本没人来。
周行止嗯了声,“没什么好看的,我是去度假,不是去工作。”
“你老婆的节目,你不想去看看是怎么录的?”王博文促狭的调侃道,“不想吃她做的东西?”
“她只是个飞行嘉宾。”周行止声音淡淡的,没什么起伏,“饮料想喝就有了,科尔马这么多家米其林店我不吃,去吃几个小孩做的中餐,脑子进水。”
王博文失笑,“是了,你们是夫妻,不过……你怎么知道她做的饮料?”
宋知浓录的这一期还没剪出来,除了参与其中的人,谁也不知道当时是什么情况。
周行止呵了一声,“问的。”
录制前一晚他好奇到底她在节目里要做什么,宋知浓告诉他是做奶茶,他还有些惊讶,“不是说要做饭?”
“做饭是不可能做饭的,这辈子都不可能做的,我宋知浓就算被黑耍大牌,也不会在任何节目上做一顿饭!”
宋知浓当时信誓旦旦的立誓,就差举三根手指了。
周行止问她为什么,她说是因为难吃,周总当时就觉得他老婆可能对自己的厨艺没有什么准确的定位。
他摸着良心说实话,宋知浓做的饭菜并不难吃,不说让人念念不忘罢,至少味道正常所有人都觉得不错,按理不会让她觉得自己做饭难吃才是。
但她坏就坏在生长在一个阿姨厨艺过高的家里,和生了一根遗传自母系血缘的敏感舌头,吃惯了桂姨的饭菜,那就是她心里家的味道,出去吃饭,吃到一道桂姨做过的,她就会比较,“这个还不如家里的好吃。”
或者是,“这个跟家里有点像,有点意思。”
纵观她的人生,在家里有桂姨,在外祖家更不用提,有个纪家菜,嫁了周家,厨子也是顶好的。
周总觉得,她这就是过得太好了,连给自己找的参照物都找不准,拿普通人跟专业人士比,比什么比?
但他太太很忧虑,“你说以后要是没了桂姨他们,我咋办啊?”
“杞人忧天,回头在厨师学校挑几个好苗子送过去,让桂姨和程叔教了送到叠翠庄园就行了。”周行止上下嘴皮子一磕就想到了办法。
宋知浓觉得这个办法不错,放下心来,拉着被子就呼呼睡过去了。
本来这事就过去了,眼下王博文一问,周行止就又想了起来,想到她睡得没心没肺的样子,他就忍不住磨牙。
他阖着眼,王博文见他似乎累了,就只问了句:“回哪儿?”
“清溪谷。”周行止闭着眼想也没想就报了个去处,说完后才怔了怔。
什么时候开始,他已经这么习惯和宋知浓在一起了?
好容易从接机的粉丝群里脱身,宋知浓觉得自己身心俱疲,揉了揉笑僵了的脸,催促道:“赶紧回去。”
回的自然是清溪谷,她到家的时候周行止早就到了,连澡都洗好了,裹着睡袍在客厅边擦头发边看电视新闻。
这时已经是下午近傍晚时分,经过一天的长途飞行,身体早就疲惫不堪,宋知浓连说话声都弥漫着一股有气无力的感觉,“我先去洗洗睡了。”
“不喝了粥再睡?”周行止回来得早,已经把粥煮上了,他是典型的中国胃,飞机上的食物即便是头等舱的在他这里也实在不能算可口。
宋知浓皱了皱眉,“再说罢,等我洗了澡再说。”
说完她就扔下行李箱钻进了卧室,她累得很,连泡澡的力气和耐心都一并失去了,只简单的淋浴过后就出来了。
出来时看见周行止正在替她整理行李箱,把换洗衣物都取出来,然后放进洗衣机洗净烘干,化妆品拿出来放在梳妆台上,还有带回来的一些小礼物,都整齐的放在茶几上。
他起身把空的行李箱提进衣帽间放好,转身看见她站在楼梯上看自己,便笑了笑,“好了?来喝粥罢。”
“啊?”宋知浓愣了愣,然后回过神来,“哦哦哦,好的。”
心里格外的感动,觉得这一刻的周总光芒万丈,仿佛一个勤劳贴心的田螺姑娘。
可是很快她就发现,周总说的喝粥,就真的只有粥,连个配粥的小菜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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