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京城内,立即乱成了一锅粥,各部尚书和五城兵马司的都督俱都聚在了一起,叫骂不绝。
“这个方献夫,到底想做什么,他疯了吗?调兵来南京,现在江南各省既无外患,又无内忧,他调兵来这里,有何居心,简直就是混账!”
说话的是费宏,费宏对方献夫可没有什么好印象,在他看来,这方献夫就是王学余孽,属于人人得而诛之的对象,现在这厮居然做出这样的事,身为礼部尚书,不放几句狠话很过意不去。
“太祖在的时候就曾有旨,没有旨意,擅调官兵入南京者,以某犯论处,诛九族,虽说现在不如从前了,可是这事太古怪,天知道这姓方的发了什么疯,这兵,是万万不能放进城里的。”其次发言的乃是五城兵马司的都督,这位爵爷说话很不客气,因为在他看来,姓方的手未免伸的有些长,在南京的一亩三分地上,他才是说话算话的人,姓方的是什么东西,真以为是直浙总督,这南京的防务,就成他家的了。
说来也好笑,众人对方献夫,都是极尽批判,旧学的官员早就看方献夫不爽,而掌兵的将军们嫌他捞过了界,怕被夺了权,毕竟直浙总督按理来说,确实有权管南京这一块,可是五城兵马司等衙门,地位又是超然。
至于王学这边,对方献夫有好感的实在不多,许多人早已听闻,方献夫和徐谦不睦,相比方献夫,大家更倾向于徐谦这边。
于是乎,一帮人痛斥之后,最后得出结论,这个方献夫,简直是胆大包天,不但手伸长了,而且还别有所图。
“王大人,你是方献夫的恩师,又是兵部尚书,这件事,你总得做个主。”
最后大家的目光,不免落在王守仁身上,甚至那费宏不免阴暗的希望,王守仁袒护一下这姓方的,到时候连带着把王守仁一起拖下水里。
王守仁面不改色,淡淡道:“眼下当务之急,是立即阻止这支官军入城,南京城没有民变,所以,不必他们平叛,至于其他的事,以后再说。”
费宏听罢,有些遗憾,这王守仁太过四平八稳,显然也晓得这其中的厉害,于是他点点头:“就这么办,只是谁去阻挡他们?”
王守仁长身而起:“本官忝为兵部尚书,少不得就让老夫去吧。”
商议定了,王守仁连夜出城,见了陆炳,陆炳倒也干脆,他知道王守仁的份量,也晓得兵部尚书的地位,反正他是不愿平叛的,镇压民变并不是什么长脸的事,自然顺势,彻夜带着新军,赶回浙江。
只是闹出这么一个乌龙,在许多人眼里,显然不可能这么容易结束了。
南京城里,一封封的奏书,已经悄然无声的向京师传报,而五城兵马司,也暗暗加固了防务,谁都清楚,这事儿太诡异,堂堂总督,居然不声不响的派兵到了南京,还自称是镇压民变,谁晓得这个总督,心里在想些什么,自然是小心一些的好。
几个尚书次曰清早,碰头开了个会,讨论的,还是这个问题,大家觉得事出突然,于是连忙催促南京兵部给各省下文,暗示各省官兵,若是无兵部的公文,又或者朝廷旨意,任何人都不得调遣官军,各营官军,都不得随意出营,有违令者,尽皆以谋反处置。
这显然是已经有了疑心,为了以防万一,加了一重保险。
毕竟做老爷的,哪一个不看书,这书里头多的是黄袍加身和以其他名义调兵借此篡权的事,虽然说在这大明朝,这种事可能姓微乎其微,可是宁王和安化王造反的先例并不远,这种事,自然能提防就提防。
与此同时,坊间已经炸开了锅,事情传出来之后,几乎所有人一阵叫骂,这方献夫居然想要调兵来弹压所谓暴民,暴民是谁?在他眼里,岂不是士绅和读书人都成了暴民,这简直是岂有此理,大家不过是去应天府讨个公道而已,与你何干,你倒是好,竟是想把大家都打杀了个干净。
事情既然关系到了自己,谁都坐不住了,于是南京城里,各种方献夫意图谋反的传言四起,甚至有人说,方献夫已调福建、浙江官军,陈兵镇江一带,随时要攻入南京,要南地称王。
流言当然是不靠谱,只是传的人多了,这方献夫一下子,从直浙总督变成了一个国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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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送到,悲剧啊,终于要被爆菊了,汗。(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