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装的肩线他撑不起来,佝偻着站在那里,相比于气焰嚣张的萧生,反倒像是赵成是他的一个手下似的。
很明显,赵成也意识到了这一点,他厌恶的看了萧生一眼,在他对面坐下。
“我听人说,萧哥离开之后混的……”赵成看着自己的手指,“好像不大好啊。”
“修车工,驾校教练,好像,还做过服务生。”赵成声音滑腻,嘴角含笑,“想当年萧哥名盛一时,现在居然沦落到这个地步。”赵成摇摇头,啧啧两声,“时间啊,真是神奇的东西。”
萧生听了这话,邪邪一笑,垂眸看着赵成,“当年我身边的小混混,到了现在这个境地,感觉怎么样?”お稥冂第
赵成的脸黑了一下,但那种耻辱的感觉稍纵即逝,很快便恢复正常,他笑了一下,因为太瘦,笑起来脸上就会有很重的褶子。
俯身把保温壶里的热水倒到茶壶里,盖上盖子。
“感觉好极了,”赵成说,“当年你在陈爷面前红极一时,谁不知道红府萧哥惹不起,我在你手下连头都他妈抬不起来。”说着这话,赵成的表情变得扭曲。
“现在好了,没有你,陈爷失去了臂膀,只能从底下的人中再培养一个亲信出来,我这才钻了空子。”
“不过你后来究竟为什么走?你知不知道陈爷甚至想把他的宝贝孙女儿嫁给你。”
萧生目光悠远,“我知道。”
“那你还走?”赵成问,“当年你如果留下来,现在陈爷所有的家业,都会是你的。”
萧生一笑,“那又怎样?”
那又怎样。
那是赵成眼里的宝藏,是他穷极一生梦寐以求的,到了萧生的嘴里,却变成了白送给他他都不屑收下的东西。
赵成莫名觉得火大。
赵成狠厉的看着萧生,也懒得伪装和气,“萧生,你已经不是当年那个萧生了,你知不知道?我现在踩死你,就跟踩死一只蚂蚁一样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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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台市,五奎村。
林子溪的车行驶在颠簸的土路上,后面带起一阵黄色的沙土。
林子溪一手扶着方向盘,一手拿着一张小纸条看了看,“草,这什么破地方。”
他在临台市兜兜转转快一周,能动用的人脉全都用上,甚至还动用了家里的一些势力,才终于弄到这个地址。
萧生的老家……林子溪看了一眼道路两旁一望无际的麦田……还真是寒酸。
开了好一段路才终于看到一户人家,林子溪减慢速度,仔细对应着门牌,一家一家找过去。
最后,那辆白色的越野车在一户格外破旧的瓦房门口停下。
林子溪下车,大致看了一下四周。
这时刚好有人从屋子里出来,端着一盆脏水直接泼在门前,奇怪的看了一眼衣着鲜亮的林子溪。
“大娘!”林子溪叫住那位妇女,“请问……这里是马丽芬的家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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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方茶庄。
萧生笑了一下,赵成撕破脸,萧生也不跟他客气,“赵成,不管今天你找我的目的是什么,这都是一个错误的决定。”
萧生把腿放下,俯身,手肘撑在膝盖上,“你混到现在这个地步不容易吧?如果你把我的行踪告诉陈爷,你觉得你还能有现在这个地位吗?”
话音落下,赵成明显一顿,目光游移了一下,“你知道我是怎么找到你的吗?”
时间差不多了,赵成把茶壶的盖子打开,茶香袅袅,白雾在两人之间氤氲开来,“你的朋友,名叫李东的,现在是陈爷的人,你觉得瞒得住吗?”
赵成倒了一杯茶,端起来,手在白气之间扇了扇,闭眼细嗅。
萧生也给自己倒了一杯,他没那个品茶的爱好,直接一饮而尽。
“既然现在找上门的人是你,就说明你还有点智商,没直接把我的事告诉陈爷。”萧生说:“至于李东,初来乍到,想必只是一个小人物,你想瞒住这个消息,轻而易举。”
全部被他说中,赵成死死地盯着萧生。
萧生永远都是萧生,不管时间过去多久,不管周围环境如何变化,他都是那个顶天立地,不怒自威的萧哥。
尽管形势不如以前。
不过成就萧生的也绝不是形势,而是他本身。
赵成这才后知后觉的明白过来,陈爷想要把孙女嫁给他,根本不是抬举他,反而是想要把他留下。
所以萧生会说,那又怎样。
这就是赵成和萧生之间的差距。
但是赵成不服,尽管意识到了这一点,赵成还是不服。
赵成沉默半晌,才说:“今天和你在一起的那个姑娘,是谁?”
萧生目光未变,身子却明显一僵。
赵成继续说:“看她的身手和架势,可不像是普通的大学生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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