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节(1 / 2)

苏礼铮点点头道了声晚安,转身上了楼,白天开了机个小时车,又喝了酒,他觉得自己迫切需要一场睡眠。

屋外的灯笼兀自亮着,可人声早就停歇,周围仿佛一切都是寂静的,这座小镇枕着流淌的河水,终于渐渐沉睡。

作者有话要说:

小师妹(撒泼):我没有醉!

苏师兄(耐心):好的,没有醉。

小师妹(痴笑):苏礼铮,你好看!

苏师兄(耐心):你也好看。

小师妹(点头):养一只猫,叫师兄……

苏师兄(微笑):养你就够了,不养猫。

第22章

雪并没有像天气预报说的那样落下来,仿佛一个失约的友人。

天灰蒙蒙的,气压很低,朱砂站在客栈门外的木廊下,看着前面在风中摇曳的盆栽。

徐家的客栈门口有一串风铃,朱砂抬手碰了碰,听见它发出叮铃铃的声响。

西塘有个出名的烟雨长廊,客栈外也是这样的木制走廊,朱砂站在门口,左边看看又右边瞧瞧,已经有店家早早就开了门,都是些卖早饭的。

她往前走了几步,在木制长椅前停下,拉了拉脖子上棉衣的领子,默念了句:“双手托天理三焦……”

早起时打两式八段锦是她自小就被培养出来的习惯,不仅为了强身健体,也为了培养孩子们的耐性,年深日久,已经在朱家子弟心中根深蒂固。

“小姨,你是在练武功么?”徐勉背了书包要出门去上学,望见朱砂双脚开弓,不由得好奇。

朱砂保持着姿势扭头看他,笑嘻嘻的哄他道:“是啊,等你回来我教你好不好?”

徐勉年纪小,又是男孩子看了很多电视剧崇拜大侠的时候,轻易就被她哄住,一脸欣喜的用崇拜的眼神看着她:“好啊好啊,你一定要等我回来!”

朱砂点点头,笑着打发他赶紧去上学,然后自己又继续打八段锦。

最后一个动作做完,她收势站好,又踢踢脚松松筋骨,才站稳就听见背后有人出声:“打完了?进来吃早饭罢。”

朱砂转过身,看见苏礼铮正含笑望着她,也不知看了多久,她猛地想起自己刚才踢脚的动作似乎不太雅观,忍不住便有些脸红,讷讷的点点头不出声。

苏礼铮并未注意到她的深色变化,只道她是刚运动完所致,还劝道:“赶紧进来罢,刚动完身热,在外头容易着凉。”

朱砂闻言在心里吁了口气,放下心来冲他笑了笑,“马上来。”

她的笑脸让苏礼铮有片刻的失神。此时四下无人,这是给他独自一人的笑,她唇边极浅的梨涡仿佛冬日里绽开的梅花,莫名的就令他有些心潮涌动。

他的目光闪了闪,下意识就侧过身去,让开了路给朱砂进门。

朱砂不似他的迟钝,一眼就看出了他的不自然,走了两步又停住,忽然就往他跟前凑过脸去,惊呼了声:“苏礼铮,你脸红了,为什么红的?”

“……没、没有……你看错了……”苏礼铮被她的动作吓了一跳,又忙不迭的把脸扭到一边,上身不由自主的往后仰,似乎想避开朱砂的接触。

朱砂察觉到他的动作,忍不住想要逗他,跟着就往前倾了倾身,笑道:“我视力好得很,不会看错的。”

她靠得很近,气息微微拂在苏礼铮举起来的手上,瞬间就灼烫起来,他觉得自己的手心已然沁出了汗,似乎还能听到自己逐渐加快的心跳。

朱砂见他抿着唇不说话,眼眸半阖着,也不知是个什么表情,心里头顿时有些讪讪的,脸上的笑容隐没下去,有些没趣似的直起身来,有些气哼哼的就走了,“玩笑都开不起,苏师兄你也太没趣啦。”

苏礼铮也直起身来,听见她的嘟囔后愣了愣,随即便抿着唇露出了些许笑意来。

自从朱昭平去世,她已经很久没有这样活泼过了,能让她恢复过来,即便自己有些失态,仿佛也是值得的。

很多年过后,朱砂听他说起此时的心境,愣了很久,回过神来就翻着白眼啐了口,“我好感动呐!”

也许是感觉自己方才的动作有些越线,朱砂深觉自己不是那等不知好歹的人,上了饭桌坐好便主动给他舀了碗小米粥递到苏礼铮面前,“呐,刚才对不住了。”

苏礼铮又愣了愣,随即摇了摇头,“吃了早饭带你去看戏。”

古戏台是其中一个景点,就在烟雨长廊的对面,苏礼铮想带她去碰碰运气,看有没有戏可看。

夏岚薇见状有些疑惑,问道:“一早就闹别扭啦?”

苏礼铮和朱砂不约而同的摇摇头,又互相看看对方,都看到了彼此眼里的赧然,再不约而同的埋头喝粥。

这样仿佛明明做错了事偏要一起瞒着家长的小动作落到夏岚薇的眼里,让她差点就笑出了声来,不由得感慨真像两个孩子。

然而朱砂这天并未能去看成老戏台,因为天下雪了。

吃过早饭没多久,外头的风一阵紧过一阵,苏礼铮让她上楼把围巾戴上免得着凉,可等她下楼后往门外一张望,就只看见碎碎的雪花从天空中撒落下来。

石板路上铺了层白,远处的黑瓦也渐渐覆盖上了白雪,黑瓦白墙的古镇在一转眼间就换了模样。

“这下走不了啦。”她转过身,有些遗憾的冲苏礼铮摊摊手板心。

苏礼铮也有些遗憾,只不过想到要在这里盘桓好些日子,便又释然,“恰好雪停了带你去赏雪。”

既然已经出不去,朱砂转而央苏礼铮给她拍张下雪的西塘,她拍照的功夫只在操控ct机时好些。

苏礼铮拗不过她,跑到了客栈的最高层,从阳台上往下拍,恰是最好的角度。

俯视角度下的水乡小镇正飘着雪,停靠在桥下河边的乌篷船上落了一层薄雪,到处都是白里透了点黑灰,只有沿河两岸的屋檐下挂着的灯笼是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