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节(1 / 2)

朱砂用力的点了点头,半晌说不出话来,已经很久很久没有做过这种事了,她觉得自己已经快要累趴下了。

心里又忍不住埋怨苏礼铮,若不是他不注意,自己也不必这样辛苦,可是转念一想,又忍不住可怜他,烧成这样子,要是傻了可不得了。

说到底,还是免不了刀子嘴豆腐心,这样的性子也不知是好还是不好。

等她休息够了,夏岚薇才得以问出心里的疑问,“你刚才做的那些,都有什么用啊?”

“我刚才分别给他按摩了大椎穴和脊柱,针刺了曲池合谷外关三个穴位,做了清天河水、退六腑和打马过河,最后还在十宣穴放了血,都是帮助退热的。”朱砂细细的给她解释了自己做了什么,都有什么用。

末了道:“清天河水这些招数原是小儿推拿里的,不过大人和小孩发热时都有共同症状,应当也能有点用处。”

夏岚薇听了,咋舌道:“都是力气活,还得有技术有耐心,可真不容易。”

“要不怎么说父母养孩子不容易呢。”朱砂笑着应了句。

夏岚薇也笑,又有些叹气,想起家里两个小的,有时半夜烧起来时既让人担心,又让人害怕,心里一动,问道:“那个……你能不能教教我?”

朱砂愣了愣,随即也想起了小宝和小徐,便笑着点头告诉她如何做,“清天河水在腕横纹到……”

小儿推拿手法多样,朱砂也不尽记得,毕竟大堂哥家的克己已经这么大了,很多东西她当年为了帮忙照顾他学得滚瓜烂熟,如今却也渐渐淡忘了。

夏岚薇从未学过这些,刚开始听还觉得简单,到了最后却乱了套,一会儿是从下往上,一会儿是从上往下,她听得头脑发昏终究还是记错了。

朱砂无法,便饭:“这样罢,我画下来,写好怎么做,有空就慢慢练习,好不好?”

夏岚薇闻言松了口气,忙向她道谢,又苦笑着道:“不知道是不是真的一孕傻三年,我现在是真的越来越见糊涂了。”

朱砂听了也只是一笑而过,她还有别的事要做,只又待了一会儿便离开了苏礼铮的房间,留下朱砂一个人在这里守着。

傍晚时苏礼铮终于醒了过来,同之前几次勉强的睁眼不同,他这次并没有感觉到任何的不适,除了略感觉有些累之外。

他睁开眼打量着四周,最后将目光落在在窗前桌边伏案的朱砂身上。

傍晚有余晖落在窗台上,她像是被温暖的光晕笼罩住一般,在寒冬腊月里透着点暖意。

他猛地想起在睡梦中似乎见到了师母,仿佛回到了年少时生病的日子,可他现在知道,那并不是她。

因为朱砂的手和她母亲的是不一样的。师母长年累月的忙碌于家务,手掌早就有了茧子,朱砂却不同,她先是十指不沾阳春水,再是时常精心护理,手掌是柔软而娇嫩的。

这样一双手给他做了这么久推拿,说不定连筷子都要拿不稳了,他想到这里,心里忽然就有些酸涩。

都说小师妹对他不好,可是她分明就做了这么多事,说到底,是他们误会了她。

“小师妹,写字别这么低头,对眼睛不好。”他忽然说了这样一句,然后连他自己都愣住了。

朱砂此时正趴在桌上,认真的在本子上画着胖娃娃,然后在藕节似的手上画线标注,猛然听见声音还被吓了一跳,手一抖,最后一个字就写错了。

她有些懊恼,改过来后抱着本子站起身,走到他跟前虎着脸看了看他的面色,然后用力踢了一脚床脚,咬牙切齿的说道:“好你个苏礼铮,我守了你一天,不谢就算了,还要教训我?”

先片那句话一出口苏礼铮就知道不好了,可话如泼地之水收不回来,他想解释,朱砂却不肯听了,“我不管你了,让你在这里喝西北风罢!”

她说完就气哼哼的出门下楼去了,苏礼铮只好望着她的背影苦笑着骂自己脑子被烧坏了。

朱砂下了楼,夏岚薇见她面有不虞,甚至还有些委屈,问了句:“怎么了,阿铮醒了么?”

“醒了!”朱砂又哼了声,把本子递给她后在沙发上坐下,抱着个抱枕掐了掐,“一醒了就教训我,真该不管他!”

夏岚薇微微怔了怔,问是什么缘由,朱砂却不肯讲,想来也不是什么大问题,她笑了笑,道:“我给你买了特产回来,到时候不用再去买了。”

朱砂愣了愣,望着她点点头,心里涌上些不舍来。

作者有话要说:

后来是这样的:

苏师兄(微笑):小师妹,你……

小师妹(生气):闭嘴!

苏师兄(微笑):是为你好。

小师妹(生气):神tm为我好,你以为你是我爸?

苏师兄(微笑):那,叫爸爸?

小师妹(脸红):闭嘴!

第30章

原定回去的时间因为苏礼铮生病而往后推了一天, 朱砂是觉得没所谓的,多出来的时间她一个人在小镇里四处游荡,从早到晚。

她一个人走在小镇的长廊上, 路边的人来人往, 已经要到元旦了,阴历也已经是快要腊月, 家家户户都开始准备过冬和过年的干货,空气里似乎弥漫着腊肉的咸香。

朱砂站在桥上,脖子上围巾的流苏在风中轻轻飘着,她拂了拂头发,低头去看桥下各种划破水面而来的小船。

没有人和她说话, 她就这样一个人静静的走在小镇的每一条胡同里,看长满了青苔的墙角,旁边还放着两张已经有些破旧了的竹凳。

岁月的遗迹遍布在这个小镇的每个角落, 仿佛散发着陈旧的余香。

她踩着夕阳往回走,一早一晚,小镇最好的光景,都有炊烟,也有人声。

她看见有小孩放学回来, 嬉笑打闹着从身旁经过,叽叽喳喳的讨论着今天的作业, 忍不住就想起自己的童年光景。

苏礼铮曾经受父母之托去接她, 从隔了很远的高中搭公交车过去,她在校门口见了他, 偏要当不认识,和同桌的女同学勾肩搭背的往前走。

可她又别扭,走一段路就要回头看他一眼,看他在不在那里,不悦写满了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