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医生,你这是要惹得全院人人嫌弃啊?”朱砂一时无语,忍不住吐槽道。
“我们科谁不遭嫌?”苏礼铮平静的反问道,讲老实话,平时科里各人的人缘都不差,但就送病人这一点,估计其他科室就没几个值夜班不怕接到急诊科的电话的,连心电图室都概莫能外。
朱砂无法反驳他的问题,只好呵呵冷笑了两声,强行扯开了话题,问道:“你昨晚那个心梗的患者是怎么个回事,被气的呀?”
对于很多病人,朱砂总是莫名的有种兴趣,觉得发病背后说不定有故事可以听一听,事实也证明,有些时候她是对的。
苏礼铮扭头看了她一眼,将车在盛和堂门口停下,“睡前喝了卡宾达树皮的酒……好了,你可以下车了。”
朱砂哦哦了两声,一边推车门一边道:“我先回去,一会儿你再给我讲啊。”
望着她穿过马路时轻盈的背影,苏礼铮此刻的心里是呵呵的。
果然等他回到了屋里,朱砂已经在坐等他了,追着问:“为什么喝了那个酒会心梗啊?”
苏礼铮抿了抿唇,斟酌着回答道:“……因为太刺激了。”
朱砂不明所以,“为什么太刺激了,度数很高的么?”
苏礼铮一脸复杂的看着她,数次欲言又止,终于还是败在了她懵懂好奇的神情里。
“卡宾达树皮是指在安哥拉卡宾达地区的一种叫pausinystalia macroceras树的皮,葡萄牙语叫pau de cabinda,产于安哥拉海拔四千多米高地上,当地严苛的环境更使卡宾达树皮具备了惊人的抵抗力。安哥拉卫生部曾在当地的一些村落进行过调查,发现当地居民由于长期食用卡宾达树皮,体魄强健,百分之八十的人从未去过医院就诊,安哥拉国民把它称之为‘安第斯皇后’,认为它使男人重振雄风,女人生儿育女,家庭问题不复存在。”苏礼铮只好一脸正经的给她做起了科普工作。
朱砂听完哇了一声,“这东西……这么厉害的吗?”
苏礼铮看着她仿佛一脸欣赏的神情,无奈道:“但这个树皮酒对于肾功能衰竭,呼吸困难的,或是患有高血压、心血管疾病的人不推荐使用,可能该类提高性功能的药物此类药物会导致血液循环加速,会加重心脏负担。”
朱砂却没听到后面这段,等他话音一落,她就立刻接话道:“我觉得你可以搞一点,万一以后用上呢,我得问问大哥家里有没有。”
恰好朱明堂坐在一旁,他看似在看报纸,实则支起了耳朵听着他们的对话,此时立刻道:“家里没有,不过我可以托人给你们搞点。”
苏礼铮难得对着朱砂冷笑了一声,“顶好是给小师妹日后当嫁妆使。”
朱明堂闻言忍不住笑了起来,朱砂望着他,摆出一副无辜的表情来,“师兄,我不是嫌弃你老哇。”
苏礼铮立刻想起了早晨时她同自己说的第一句话,站起身来,哼了一声,然后拂袖而去。
朱砂望着他怒而离去的背影,和大堂哥朱明堂笑成了一团,根本没看到苏礼铮回过头来时黑得能滴出墨汁来的脸孔。
作者有话要说:
n年后,苏师兄想起了旧事。
苏师兄(微笑):我记得你该有个很厉害的嫁妆。
小师妹(装傻):啊?什么?不记得了。
苏师兄(假笑):是吗,找找嘛,给我吃一口。
小师妹(害怕):不不不!师兄你老当益壮不需要吃那些东西!
苏师兄(无语):……
碎碎念:
这章里有个急性心梗的用药方案……emmmm是以前的……不确定现在还用不用啊……大家看看就算了啊……
明天开始宝宝我要去毕业旅行啦……所以有时候是存稿箱,有时候是手动……还跟可能迟到早退……但会努力保持日更哒!!!
第49章
周末, 朱砂要去值班,但因为不需要集体早读片,可以略微晚一点再出门。
照例是苏礼铮送她过去, 他站在门外看着朱砂磨磨蹭蹭, 一会儿拿这个一会儿拿那个的,忍不住叹着气催促道:“快点, 迟到了。”
“主任今天又不来,怕什么。”朱砂漫不经心的,一副毫不在意的模样。
她拽着包走过他身旁,嘟囔了一句:“你怎么不用值班。”
年后各科室都或多或少有了点工作安排上的变动,尤其是急诊科多了柳瑜值班, 苏礼铮与朱砂原先每个月还能对上三四个夜班,如今也就能对上一两个了。
他跟在朱砂的后面,平静的说了句:“嗯, 我们连并肩作战的机会都少了。”
朱砂脚下踉跄一下,回过头来不可置信的看着他似乎有些遗憾的神情,抿着嘴隔了好一会儿,直到他已经走到车旁了,才发出声来, “你以为我想和你对班么?”
苏礼铮站在车门边上,伸手按了下手里的遥控器, 车子发出一声鸣笛来, 他看着朱砂,不咸不淡的说了句:“知道你不想, 上车。”
天空已经亮起来了,四月初的天也似乎有了要回暖的迹象,朱砂换下了厚厚的大衣,在灰色的薄款大衣里穿上了新买的春装,笔直匀称的小腿一抬就坐进了车里。
她扭头看了一眼苏礼铮,见他面无表情,不知是不是不高兴,犹豫了一下,小声的问了句:“明天去接我么?”
苏礼铮转着方向盘,嗯了声,然后又道:“明早等我去接,可能和大家一起去喝早茶。”
“……喝早茶?我怎么不知道?”朱砂眨了眨眼睛问道。
苏礼铮瞥了她一眼,淡声应道:“嗯,刚刚才决定的。”
朱砂又眨了眨眼睛,还没来得及说话,就已经到了医院门口,“到了,下车罢,过马路小心。”
苏礼铮叮嘱完一句,然后看着她下车后穿过马路的背影消失在熟悉的大门里,心里忽然叹了口气,由衷的希望她今天能清闲些。
从这一点上来讲,他得庆幸自己没和朱砂对上班才是。
朱砂在楼梯上走动写,高跟鞋的鞋跟敲击地面,发出了清脆的声音,进了门,一起搭班的技师同她打招呼:“阿朱来啦。”
朱砂笑着点头回了句是,然后闪进更衣室去换衣服,扣上白大褂最后一颗纽扣时,她忽然记起了几天前自己随口说过的话,“春天要到啦,合该出门走走,比如去喝喝茶什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