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眼眸一冷,转头见拓跋兴又是一剑刺来,一个闪身向着山洞外跳去,拓跋兴以为他怯了,飞身追了出去,谁想到,前面那人才跑了几步,蓦地回身,动作快如闪电,一闪身到了他的身后,一剑飞快的向着侧腰刺过来,既准又狠,偏偏还是甲胄无法遮挡之处。
“嗷!”拓跋兴捂住腰眼,顿时血流如注,他再也想不到,竟然会被这小子算计到,气的大叫一声如同狮吼。
沈曦抽回宝剑,银色镶嵌着碧玉的长剑之上,鲜血一滴一滴的往下落。
他的嘴角扬起一丝冰冷却愉悦的淡笑,这是拓跋兴的血!
他扬起长剑,再次刺了过去,拓跋兴用尽力气腾身而起,到了一旁的高石上,只是伤口剧痛一个没站稳差点滚下来,幸亏被身旁的士兵扶住。
他咬牙喝道:“给我射死他们!一个不留!”
本想活捉沈曦,现在这小子已经成功将他激怒了,没有必要留活口了!
沈曦抬头,只见高石之上,竟站着一排全副武装的黑甲士兵,个个手挽满弓利箭,冷森森的对着他们几个人。
他紧紧的握着手中的玉华剑,凝眸看了一眼剑身上的血痕,可惜此时,便是玉华剑再锋利,却也无能为力了。
他心头升起一抹苍凉,难道他沈曦初上战场,便有葬身于此了吗?心中不甘,可这偏偏就是残酷的现实。
他仰头叹了一声,合了合眼,又睁开了明眸,放下了手中的长剑,转头看向身旁几个士兵道:“对不住你们,还得你们同我一起受死。”
士兵们万万料不到他会说出这样的话,方才他重伤拓跋兴,已经叫他们对世子刮目相看了。
几个人激动的热血澎湃道:“我们陪着世子死是我们的荣光!来世,我们定然还是追随世子殿下!”
沈曦抿了抿,点了点头,抬头望着拓跋兴,高声道:“你既要杀我,只射我一个便是,他们都是无名小卒,不若叫他们回去报信!”
拓跋兴扬唇,对他竖起了一根大拇指:“好!沈世子,今日,看在你这份气概上,我便成全你,有人去报信也好,叫沈宽知道,他的儿子是死在我的手上!”
“世子……”几个人万万没想到沈曦竟会为他们保命,激动又难过的齐齐喊了起来。
拓跋兴望着沈曦,唇角绽出冷笑,不紧不慢的扬起了手臂,眼底划过两道厉色。
“放、箭!”就在他手臂落下之际,一道罗网从天而降。
那罗网铺天盖地的撒落下来,将前面放箭的几个士兵统统罩入罗网之内。不说放箭了,那些士兵被罗网兜住,连腿脚都站不住,互相绊绕着纷纷从大石上滚落下来。
“大哥!”沈曦看到山石上的银甲人时,禁不住双瞳放大,满眼的惊喜。
“大公子!是大公子来了!”几个士兵们纷纷欢呼,仿佛救星临世一般。
沈胤带着人马已赶到,他身着白衣银甲,戴着银色半面面具,手持银霜剑,连挑七八名持弓兵士之后,一个飞身直刺拓跋兴。
“沈胤!”拓跋兴大惊失色,拓跋煌都不是他的对手,自己又如何是他的对手?何况现在他受了伤。
拓跋兴连连后退,沈胤的剑却快如流星,一招紧似一招,拓跋兴完全招架不住,一个不小心,被对方一剑挑落了头盔,长发披散满头狼狈不堪,措手不及之际,又被沈胤一剑刺中肩头血流如注,痛的惨叫一声。
“走!”拓跋兴落荒而逃,借着地势的险峻和兵士的掩护急匆匆的逃进了山坳。
沈胤回剑入鞘,转头看向大石下的沈曦,跃了下来,到了他的跟前,一如往日般淡然,问:“没事吧?”
沈曦这时才怔然回神,方才看他连挑七八名将士,眨眼之间挑了拓跋兴的头盔重伤拓跋兴,动作竟如行云流水一般,快若闪电翩若惊鸿,似战神临世一般,如此架势,世间有几人能挡?
他这时才明白,为何父亲对他如此倚重,为何将士们对他如此敬重,为何他被人称为“麒麟子”!
见识了今日情形,他才真正明白,原来沈胤真的是名副其实麒麟之子啊!
沈曦在心中叹了一声,缓缓摇头:“我没事。”
身边几个士兵都围了过来,齐齐地跪在了他的脚边,含着眼泪恳切拜道:“世子今日如此看重我们几人性命,小的们决定从今往后无论何时何地,都誓死为世子效力!”
沈曦转头,将几人一一扶起,郑重道:“你们今日既愿认我为主,他日,我沈曦亦不负你们!”几名士兵连连叩头感激涕零。
沈胤在一旁看着他,唇角微扬,不愧是英武侯的儿子。明明是在锦绣堆里长大的儒雅公子,即便是第一次上战场,表现亦是让人意外,孺子可教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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坞城正在激战,而晋安依旧一片太平盛世,繁华不减。
洛梨挑着梨花灯同凌波等人一起在街上随着人潮慢慢走着。凌波买了一盏鸳鸯灯,一对儿鸳鸯,五颜六色倒是十分好看。但凡小姑娘家,都不好意思买鸳鸯灯,倒是她完全不在乎别人的眼光,喜欢便买了,只因为好看,管他好意思不好意思。
洛梨瞧着她手中的鸳鸯灯也觉得十分有趣,不畏人言,倒也是一个优点呢。
“看那边!有灯塔!”凌波指着不远处灯光璀璨之处。
灯塔,是用花灯扎成的高塔,聚集了各色花灯之光华,璀璨无比浪漫无比,每每都是灯节的焦点。
几个人兴致勃勃的过去看灯塔,偏生不少人也往这边挤,那灯塔乃是木架子搭起来的,四面八方的人都往这儿挤,不知道是谁挤动了支撑灯塔的木架子,只听到“轰”的一声,木架子竟往一边倒去。
人群一时大乱,洛梨唬的赶紧牵好阿元,生怕他被人踩到了,明月紧急之中连忙将阿元抱了起来,又去遮挡挤洛梨的人,红豆紧紧跟在两人身边,等的人群不涌的时候,再回头看,却不见了沈凌波。
“凌波!”洛梨着急起来,可是前后左右都是人,哪里看到半个凌波的影子?
她一个小姑娘,单独一个人也不知道被挤到哪里去了,一时间,几个人都心急如焚,在人群中不住的喊着凌波的名字。
沈凌波这会儿被挤得七荤八素,等站稳脚跟时,周围都是人,唯独没一个脸熟的。
“表姐!”人声嘈杂,她听不到洛梨叫她,她叫了人,也没人回应她。
凌波有些焦急,拎着鸳鸯花灯左顾右盼,冷不丁的被人绊了一跤,猛地后退,踩到了一人的裙角,她一个回身,却将手里的花灯落到了那人月白色的裙角上,花灯倾倒,顿时那人的裙角着了火。
“啊呀呀!”凌波吓了一跳,慌忙去踩火,将那人的裙角踩的黑不溜秋,火星子才被她给踩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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