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节(1 / 2)

男人将她拉入怀中,轻轻抚了抚她的头顶:“别着急,我护着你,说到做到。”

洛梨靠在他温暖的胸膛前,轻轻的叹了一口气。幸好,他一直都在她的身边。

碧玺宫中。

皇帝凌玄正大摆筵席,宴席之中有三子凌泰、太子凌显,还有诸位亲信大臣。

凌泰这一战,名为打仗,其实是为了拿沈宽。他让人伪装吠人偷袭围攻沈宽,又断掉给他的所有补给和后援,终于将沈宽的亲信成功干掉。可惜沈宽失踪于乱战之中,找不着尸首了。

“父皇,这是虎符和豹符。”他拱手送上两枚黄金军符,这两枚军符都来自沈宽之手,正是他带领的军队军符。

凌玄看了大喜,仰天大笑,末了,拍了拍他的肩膀道:“我泰儿勇武无敌,为父现在就将这两枚军符交到你的手里,今后你就替朕掌管着大军。”

凌泰大喜过望,欣喜异常,急忙跪谢隆恩。

太子凌显在一旁咳嗽愈加剧烈,低声道:“说到底,英武侯失踪终究是朝廷的损失,父皇不如多派人手去寻找他,如今这个时候咱们大摆宴席终归不是很妥当。”

凌泰鄙夷的看了他一眼:“太子终日不出东宫,又岂知战士在前线拼搏生死,能归来便是大喜!血战沙场者马革裹尸还,这本就是将军们的宿命,太子又何必替沈宽担忧?”

“你……”这番话,说的凌显无言以对。

皇帝笑呵呵道:“是啊,太子你不用担心了。便是战死,那也是英武侯的荣光!泰儿,不说别的,今日朕赏赐你三觥美酒,不醉不归!”

“多谢父皇!”凌泰立即拱手谢恩,父子俩举杯畅饮起来。

凌显望着心性凉薄的二人,禁不住摇了摇头。沈宽多年忠心耿耿为大随立下多少汗马功劳,如今没了便没了?居然还摆宴席庆贺?若是叫沈家人知道,该是多么寒心。

第73章 宝贝

青华苑中,凌波正在厅里看书,却听到屋里隐约传来低低的抽泣声。

她怔了一下,起身进了屋里,瞧见母亲在擦眼泪,虽然隐忍,但是抽泣声依旧传了出来。

她甚少见母亲哭,这么多年也没见她哭几次,这次看来是真的伤心了。

“娘,”她走了过去坐在凌波的身边拉着她的手,劝慰道:“虽然前方传来的消息不好,但是也没有绝对的,我想伯父那么厉害的人一定还活着。”

洛涟漪心中实在难过,但是当着女儿的面不好这样,她擦了眼泪道:“我知道。只是我心里还是……”

“我们大家都担心伯父,”凌波继续劝她,“不只娘你一个人担心。我们一起等伯父回来。”

洛涟漪抬眼看她,瞧着女儿娇俏的面容,真觉得她好像比从前长大了。

“伯父不回,我也没法安心出嫁,不如婚事推迟吧。”凌波皱眉道。

眼看着婚期将近,但是沈家出了这样的事情,窦氏进了大理寺,沈宽失踪,这个时候本是不应该办婚礼的,可是洛涟漪的反应完全出乎凌波的意料。

她紧紧抓住了凌波的手,紧张的说:“不,这个时候,你才更应该出嫁啊。我们可以不大事铺张,婚期却不能改!”

凌波愣住了:“为何?”

洛涟漪悲伤的摇摇头:“你是小孩子,你不懂这个时候,只有你出嫁了,娘才能放心啊。”

凌波歪头看她娘,为何只有她出嫁了才能放心?

这件事,洛梨与沈胤也在谈论着。

阿元舞了剑之后,便在花厅里做功课,洛梨坐在圆桌边看着他写字。自打洛梨嫁进光华轩之后,她依然每日会去接阿元放学,阿元放学了便在光华轩学剑、练字做功课,有时候在这里歇,有时候洛梨会送他回青华苑陪陪姑母。

阿元的字写得很好看,一笔一划遒劲有力之中带着潇洒飘逸,很有父亲当年的风采,洛梨看着很是安慰。

洛梨想起了凌波的婚事,对一旁立着的沈胤说:“凌波的婚事看来得按期举办,只是怕老太太那边未必同意。”

沈胤垂眸看她,沉吟片刻道:“不可大办,却不可不办。我去跟祖母说。”

洛梨点点头。沈家如今出事,就怕日后出更严重的事情,凌波早日嫁到成王府,也是一件好事。

她握着沈胤的手,温柔笑道:“那就拜托相公了。”

沈胤唇角微扬,用力握了握她的手指。

本以为老太太会反对,没想到沈胤亲自去见老太太的时候,老太太一口就应了下来,道:“你派人去跟成王府的人说,婚期不必推迟,婚礼依旧按期举行。只是,不必大宴宾客,就在亲戚里头办几桌酒也就罢了。”

沈胤点头,他也是这个意思。

没几日,婚期便到了,沈宽出事,沈家又失了军权,而窦氏进了大理寺,窦家的家主也没有任何援助的动作。这一切迹象,让晋安城里的达官显贵们开始考量如今的时局。沈宽的失踪十分蹊跷,而沈家的兵权却落入了皇家的手中,这说明什么?

窦氏被押大理寺,窦家的家主为何不对窦氏伸出援手?之前窦青岚被休之后自缢而亡,窦家对沈家恨之入骨,两家失和证据确凿?

这样揣测下来,靠近沈家真是一件危险的事情。

且不说沈家没有大办的意思,即便是有大办的意思,来的人恐怕也不多。原先送礼的人,恨不得让人过来将礼物收回去,生怕让人知道自己同沈家有任何瓜葛。

如此一来,沈家的这场婚礼倒显得前所未有的冷清,比起上次沈胤和沈曦举办婚礼几乎满城欢庆的情景,这样的冷清不由得让人触景生情。

沈曦看着院落里的酒席,还有凑不齐数的亲戚,禁不住扶了扶额,他是英武侯世子,但是父亲音讯不明,他还不能承爵。可是他依旧是这沈家的顶梁柱,看到如此情景,他心里难受极了。

盛棠立在他身边看他脸上阴晴不定,温声道:“你何必想太多,这些亲戚眷属不来也就罢了,人总是为自己考量,不过是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有什么看不清的?”

沈曦叹了一声,道:“我想向陛下请战。如今拓跋氏作祟,我想请战征伐。”

盛棠担心极了:“你要请战?”她眼眸一转,晓得沈家失了军权他心中不甘,此时请战无非是想重掌军权。她轻笑一声,带着几分嘲讽:“你请战?可知陛下愿不愿意让你战?”

沈曦蓦地转头惊愕看她:“你什么意思?”

盛棠淡淡一笑:“为何在此多事之秋老太太极力让凌波出嫁,连老太太都看出来了,难道我看不出来吗?我们沈家这么多年功高震主,如今陛下将侯爷处置了,接下来的,会是谁呢?”

沈曦不是没有想过,也不是没有想到,只是不愿意去相信如今的沈家变成了砧板上的鱼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