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七个英俊少年郎拥簇着四辆马车在街上而过很是显眼。
临近年节,出游的人越来越多,尤其是富贵人家的女眷们。
饶是街上人多,陈家这一众也引来无数瞩目。
少年们英姿勃发前开路后拥护,随风掀起的车帘不时传出女子的说笑,以及金钗翠玉晃晃。
街上行人避让。
“这还不到雪盛梅开时节,陈家这全家出游是为什么?”路边有人疑问道。
官宦人家出游,为了避免某些不长眼的人带来不必要的麻烦,车马上都有徽记。
一般百姓认不得,但富贵人家以及一些读过书或者有心攀附富贵、或者靠生事为生的市井泼皮无赖等人,自然都熟记于心。
陈家的人马很快被人认出来。
路上车马回避也快了很多。
“或许是为了黄雀?”有人一本正经的说道。
周围响起一片哄笑。
陈相公家做的好黄雀,已经成了京城人尽皆知的事。
黄雀这种野物,一向只是乡间粗人聊以解肉馋而用,从未登上大雅之堂,自从传出陈家做的好黄雀后,京中各酒楼也都闻风效仿,但吃着没什么稀奇。
便有尝过陈家黄雀的人指出,陈家黄雀有秘方,这一下更引得人人好奇。
陈相公的名头也越发响亮。
据传有酒楼花费千金要买陈家黄雀秘方。
这个玩笑应景又有趣,人群里的秦郎君也哈哈笑起来,转头看周六郎。
“你这个表妹可真有趣。”他说道。
周六郎正笑着的脸顿时拉下来。
“你果然是,心心念的都是她,也就是我听见了作罢,要是被旁人听见,你待如何?”他哼声说道。
秦郎君只是笑。
“该如何,便如何。”他说道,一面笑,“真是可惜,其实你们老陕周,本该改名做周黄雀的,却被这陈家抢了先。”
周六郎皱眉。
“这有何干?”他问道,催马向前。
秦郎君催马赶上。
“你以为陈雀儿是真姓陈?”他说道,甩着缰绳,“早不吃,晚不吃,偏你表妹进门就开始吃,别忘了,你抢来的小炸食丫头。”
小炸食丫头…
炸食…
是娘子教我的,是娘子教我的…
是娘子做的…,是娘子看病挣来的,是娘子教我说的……
又是她!
周六郎面色凝凝,攥紧了马鞭,显然也想到了。
“嘴馋如斯!”他慢慢说道。
“精巧如斯。”秦郎君补充一句,“不管身在何处,皆能怡然自得,妙笔点睛生花。”
周六郎转头看着他。
秦郎君挑眉,点点头。
“没错,她就是,这样的好。”他说道,“有这么个妹妹,你要引以为荣。”
周六郎调转马头。
“不去赏梅了,枯树老枝的有什么好看,女人家才爱看,我去猎山。”他说道,催马而去。
京城,郊外八里镇,就是且停寺所在,此时寺中游人如织,笑语喧哗。
“……那仙人扔下桃核,转身飞去,此时众人察觉才忙喊,且停,且停,但还是晚了….”一个少年郎君笑着说道,“由此,只留下这一座且停寺。”
身边的围着女子们纷纷点头而笑。
“四哥,你讲的这个无趣,这且停寺是先有碑后有寺,这碑也是大有来历…这碑….哎?”另一个少年忙说道,一面说,一面看身边的姐妹兄弟,停下不讲了,“程娘子呢?”
大家这才忙看去,果然不见其中那个青斗篷兜帽的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