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里舍得。”他说道。
这边二人低语几句,看着晋安郡王始终粘在屏风前不动。
那里挂着一幅舆图。
“殿下?”顾先生走过去说道。
晋安郡王伸手指着一点。
“松平是在这里吧。”他问道。
松平?顾先生愣了下,旋即含笑点点头。
“是,就是这个方位。”他说道。
晋安郡王便伸手在舆图上丈量一下。
“从这里到这里…”他的手指停在京城,微微一笑,“也不算很远啊。”
顾先生眉头一跳。
“有时候远的不是距离。”他说道。
远的是机会。
晋安郡王转过身。
“准备准备,我们离开京城。”他说道。
“离开?”
顾先生等人惊讶的看着晋安郡王,以为自己听错了。
这一大早就把他们叫进来还以为是继续安排进京的人呢,没想到竟然是出京。
“只是我出京城。”晋安郡王说道,“那些人还是要进来的,正因为我要走了,京城才一定要留更多的人,而且是城防要留足够的要紧的人手。”
自来城防是要务,就如同京城的咽喉。
顾先生点点头,不过,现在要说不是这个。
“不过,为什么要走?”景公公急道,“且不说他们会不会放我们走,就说这一走,路上可是十分的凶险。”
离开京城,漫漫路途,遇上个意外简直太稀松平常了。
“没有为什么,只是该走了。”晋安郡王笑了笑,“不是吗?阿景,四年前我们就该走了。”
“可是…”景公公皱眉。
四年前能走的时候不走,现在想走却已经没那么容易了。
“我知道。”晋安郡王说道,目光看过屋中的人,“虽然迟了些,但也还算不晚。”
景公公要说什么,顾先生先开口了。
“不晚,那有什么晚不晚的,只要殿下想做,咱们就做就是了。”他整容说道。
“可是,现在走太危险了。”景公公急道。
顾先生看向他摇摇头。
“错了景公公。”他说道,“我们从来都很危险。”
既然都危险,也就没有什么过去曾经现在的区分。
景公公一愣。
“殿下,殿下。”
门外有人急匆匆进来,屈身施礼。
“高凌波被罢黜了。”
什么?
屋中的人皆是一惊。
不过旋即大家又冷静下来。
高凌波被赶出朝堂一直在说,只不过偏偏次次都没有成功。
“陈相公说的吗?”顾先生皱眉,“他还有什么理由要驱逐高凌波?”
以前以外戚擅权,现在呢?他自己都成了外戚了。
“不是陈相公。”来人说道,抬起头,“是秦侍讲。”
秦侍讲?
屋中的人再次惊讶。
“而且,用的是皇帝上谕。”来人接着说道。
这一次连晋安郡王都露出惊讶。
皇帝上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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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娘的胡说八道信口开河!”
此时的高小官人正大声的喊道,在屋里挥舞着手。
“哪里来的皇帝上谕,睁眼说瞎话呢!皇帝要是能上谕,还轮到他们在朝堂上吵闹不休!”
“小官人,是起居注上所载。”一个幕僚说道,带这几分苦笑,“秦侍讲拿出了皇帝的起居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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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居注算什么上谕!”
皇宫内太后一把扯开帘子喊道。
“那不过是陛下的口头闲语,还有玩笑话也有气话,怎么能当上谕!”
“玩笑话?”秦侍讲面容一沉,握着手中的几卷册子,“陛下圣人金口玉言,不管是前朝后堂,遵从礼仪,从不虚言笑谈,起居注记载也绝非是什么口头闲语,娘娘这样说置陛下于何处?”
他说罢展开一卷。
“陛下曾亲口说出,待太子得定,高凌波当归去,娘娘如果不信,臣就将起居录念一遍,娘娘以及大家都来听一听,看看陛下论朝中人事是否是随意玩笑。”
开什么玩笑!
朝臣们面色微变,谁知道还能念出什么皇帝说哪个大臣的话来,好话也就罢了,坏话岂不是败坏了名声。
如今皇帝不醒,太子痴傻,太后又闹出几场笑话做出无知妇人状,那秦侍讲手里的起居注相比起来,倒是最有分量的话了。
死道友不死贫道,当下便有好几个朝臣站出来赞同秦侍讲的话,认为起居注不是戏言,更多人则选择了沉默。
“哀家不同意。”太后气的瞪眼说道。
陈绍在一旁端正而立,拱拱手。
“既然太后不遵从陛下的旨意,那日后太后的懿旨,中书门下也不能遵从,只能一概封还了。”他淡淡说道。
太后气结,指着陈绍。
你,你,这不是欺负人吗?
陈绍神情木然。
欺负人,谁不会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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