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小舟吓一大跳:“没事儿吧?严不严重?送去哪个医院了?我们要不要现在赶过去?”
司徒玺冷哼:“真严重点倒还好,偏偏只是右手骨折了,还有点轻微的擦伤。”迎上夏小舟一脸的错愕,他皱眉,“今晚上有个宴会,本来说好他去参加的,现在他受了伤不能去,只能我去了。”
夏小舟轻舒一口气,又想起他说过最讨厌应酬的,“若是实在不想去,索『性』别去了。”
司徒玺无奈摇头:“要是能不去,我也不至于这么光火了,我巴不得留在家里吃你做的菜……”忽然眼睛一亮,“要不,你跟我一块儿去?那我也不用临时抓那些我不喜欢的『女』人作『女』伴了。”同时等于无形中公开了他们两个人的关系。
夏小舟本能的想拒绝,新海就这么大,她担心会遇上熟人,而且司徒玺是海泽总裁的消息一旦传到夏家人的耳朵里,他们的关系,便极有可能会陷入更多的利益漩涡中。但见司徒玺一脸的企盼,拒绝的话实在说不出口,只得点头默默答应了他。
司徒玺看出她其实不想去,忙保证:“我也不耐烦去,我们只去露个面,让主人家知道我们去过了就回来。”
夏小舟反倒笑了,“你在外面时脸上都写着‘生人勿近’,估计除了主人家,也没有谁会跟你打招呼。对了,宴会几点开始?”
“八点。”司徒玺望着流理台上冒着热气的菜肴叹气,“要不我们吃了饭再去?反正出席那种宴会从来别想吃饱。”心里也清楚这根本不可能,还有两个小时宴会就要开始了,还得带夏小舟去买衣服做头发化妆,就算有秘书先安排好一切,八点都不一定能赶过去。
“呼……”站在电梯里,夏小舟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尤其是她脖子上那串项链,忍不住有些小紧张。
司徒玺握住她的手:“别紧张,你这样很漂亮。”白『色』抹『胸』小礼服,烫得微卷的一缕刘海柔顺的贴在白皙的皮肤上,再配上旁边一身黑『色』西装的他,衬得他越发刚『硬』她则越发柔弱了,他喜欢。
夏小舟吸气:“我不是紧张的这个,我紧张的是我脖子上的东西,万一掉了就糟糕了。”蒂凡尼的全钻项链,上百万呢,她想不紧张都难。
司徒玺笑了起来:“不过百十万的东西,掉了就掉了,你别那么大压力。”
掉了就掉了?夏小舟有点汗颜,这才意识到,原来她和司徒玺的距离,真的不是一点半点。不行,她一定要努力向他靠近!
两个人走入正厅,里面衣香鬓影的,已经有好多人,夏小舟看着有点头晕,“这些人,我一个都不认识……”
司徒玺恢复了在人前一惯的冷面,“没关系,我也一个都不认识。”所以他烦应酬,明明彼此都不认识,偏偏面上还要做出一副相谈甚欢的样子,让他想不腻歪都难,该死的关敖!
正说着,有人满脸堆笑的迎上来打招呼:“司徒总裁大驾光临,真是蓬荜生辉!”看样子应该是主人。
司徒玺面无表『情』应了一声:“吴总客气了。这是我未婚妻夏小舟!”看向夏小舟,“这是今天的主人吴总。”
“吴总您好。”夏小舟乖巧的打招呼。
话音刚落,司徒玺已扔下一句:“吴总忙你的就好,我们会自己招呼自己的。”拉着她去了自助餐台前,“想吃什么自己拿,吃完我们就走。”
夏小舟错愕又好笑,这才真切『体』会到了他到底有多讨厌应酬,拿了餐盘,认真挑起吃的来,尽量和他拿得不一样。
“司徒先生?真是好巧……”
刚拿完食物,一个稍显熟悉的声音『插』了进来,夏小舟暗想,原来除了主人,还是有人会跟司徒玺打招呼的。转过身,却看见打招呼的是那天在医院偶遇过一次的那个『女』人,后者的男伴,居然好巧不巧又是顾明川。
夏小舟看『女』人一身象牙白的真丝小礼裙,脖子上是柔润夺目的珍珠项链,一头褐『色』长发波浪一般流泻在肩膀上,顾明川则一身灰『色』西装,翩然尔,站在一起倒也是一对璧人,忍不住暗自惋惜刘娉婷怎么没来?不然她就有好戏看了。
“是啊好巧。”司徒玺虚应一声,根本没看他们两人一眼,拥着夏小舟直接走人。
他们选了一个不甚起眼的角落,落座吃东西,只是才坐了一会儿,李未荷就踩着高跟鞋,摇曳生姿的走了过来,“司徒先生你好,我是李未荷,你可以叫我christina,我是来向您……”
“李小姐是吗?不好意思,我和我的未婚妻还有事,先失陪了。”只是她才刚坐下,司徒玺已经一脸冷漠的起身,拉了夏小舟大步往外面走去。
李未荷是过来向司徒玺求证那天的那些照片是不是他让人『交』给她的,不然当时在医院,他也不会有那句话了。如果是的话,她想向他道声谢,好不容易顾明川去了卫生间,机会难得,她不想错过。于是忙起身,拔腿撵了上去。
只可惜大厅里灯光绚烂,人影『交』错,她很快就将司徒玺和夏小舟跟丢了,只得一脸懊丧的折了回去。远远的就看见顾明川端着一杯『鸡』尾酒,正与几个人相谈甚欢,一副游刃有余的样子,她暗自冷笑一声,换上一脸的得『体』笑容,迎了上去。
酒会一直持续到了十一点左右才结束,李未荷喝了不少酒,几乎是被顾明川半抱半扶着弄上车的。
一上车,她就勾过顾明川的脖子,偏头眼神『迷』离,红唇微启的看起来。
两个人的脸隔得很近,近到都可以感受到彼此的呼吸打在脸上时的麻『痒』。顾明川的心“砰砰”直跳,喉结微不可见的动了一下,缓缓低下头,对准了李未荷的嘴唇。
可是就在要挨上她嘴唇的那一刹那,她却忽然松开他的脖子,软软躺回车椅背上,呼吸均匀的睡着了。
顾明川长舒一口气,说不清心里是什么感觉,好像有期待,又有如释重负,总之就是很复杂。他拿出一支烟点燃,摇下车窗,一边吸,一边回想起这几天以来李未荷待他的态度来。这几天,她几乎每天都给他打电话,不是说不熟悉新海,请他帮忙当向导到『处』熟悉一下,就是有这样那样的事『情』请他帮忙,还送了一条说是从『国』外带回来的领带给他,又邀请他做男伴出席酒会……总之,她对他一天比一天亲热。
但他们在一起时,她分明又很客气,就连吃饭也大多是aa制,如果遇上认识的人,则以‘这是我爸爸的秘书顾秘书’介绍他,务必于人前跟他保持距离的样子,还跟他解释‘省得大家有所误会’,让他很是吃不准她到底待他是什么态度?还有刚刚的暧昧,到底是酒后失常,还是酒后露真心?
他想了想,想不出个所以然来,思绪渐渐转移到了先前在大厅里遇上的司徒玺和夏小舟身上去。跟夏小舟在一起五年,他从来没有看过,甚至都没有想到过她也会有那么漂亮那么光芒耀眼的时候,还有她脸上的笑容,也是他所从未见过的开心和满足,可是这一切,都是别的男人带给她的,一想到他这一点,他就忍不住烦躁,忍不住后悔当初不该那么轻易放了他!
他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没注意到一旁本该“睡着了”的李未荷的眼皮微不可见的动了一下,也没注意到香烟燃尽了,还是指尖忽然传来灼痛,他才回过了神来,见李未荷仍“睡着”,于是『脱』下外套给她盖了,才发动车子,径自往市委家属大院开去。
顾明川把车开到市委家属大院李家门口,见李未荷还没醒,犹豫了一下,还是轻唤道:“christina,醒醒,到了。”
连叫了几声,李未荷才“悠悠醒转”,见已到了自家门外,顾明川的外套还盖在自己身上,一脸的不好意思:“sorry啊,我居然睡着了,让你见笑了。”将外套递给他。
顾明川接过,笑得一脸的温润:“没事的。时间也不早了,快回去休息吧,不然明天该起不来了。”
李未荷点点头:“那我回去了,你路上小心一点,拜拜。”推门下车,走了几步,却又忽然折回来,快速的对着顾明川的额头轻啄了一下,才头也不回的小跑而去。
余下顾明川看着她略显慌乱的背影,心里忽然明白了些什么,嘴角也渐渐翘起了一个大大的弧度。他将外套扔到她刚才坐过的位子上,松了松领带,摇下车窗,一路吹着风回到了家中。
拿出钥匙正要开门,门忽然一下子被拉开,刘母似笑非笑的面孔出现在了眼前,顾明川一怔,随即回神笑道:“这么晚了,伯母怎么还没休息?”自打他跟夏小舟正式离婚以后,刘娉婷便退掉了之前租的房子,搬到了他和夏小舟以前的家来。刘母则以照顾刘娉婷母子为由,也跟着搬了进来,且一来便将以前的家具家电都换了,将整个家布置得再也找不到一点以前的影子,俨然一副她才是这个家的主人的架势!顾明川面上虽仍待她一如之前的恭敬客气,心里却对她是腻歪透了顶!
刘母上下打量了他一番,闻得他身上有淡淡的酒味儿,知道他确实是有应酬才会这么晚回来,但仍忍不住光火:“每天都是三更半夜才着家,你眼里到底还有没有老婆孩子,还有没有这个家?你不过一个小小的秘书,到底哪里来的这么多应酬?这要是有一天你坐的位子更高了,岂不是白天黑夜都不着家了?”
“那我以后尽量少去应酬就是。”顾明川对她轻蔑的说他只是‘小小一个秘书’厌恶透了顶,虚虚应了一句,绕过她就要进门去。
刘母却一下子挡在了他的面前,指着他的鼻子冷笑道:“你这是什么态度,难道我说你两句还说不得了?别忘了,现在你还没娶到我『女』儿呢,惹『毛』了我,我明天就带我『女』儿回家,重新给她找个比你强一万倍的男人,然后让你儿子管他叫父亲!”说着忽然想到他虽已离婚了,却至今没提过具『体』什么时候跟『女』儿去办手续;又想起那个『黄』脸婆之前不都已被下过病危通知书了吗,怎么到今天都还没死?于是越说越火大,声音也越来越尖利,几乎堪称歇斯底里了。
顾明川的拳头握得死紧,深吸一口气,正要开口说话,刘娉婷忽然拉开主卧的门出来了,一看见她妈正指着顾明川的鼻子,想也不想就上前挡在他前面,对着她妈不满的说道:“妈,深更半夜的您不睡觉,到底要干嘛?有应酬又不是明川想的,他下午给我打电话时还说自己不想去,但推『脱』不了只得去呢,又不是他愿意的,您这又吵又闹的是干嘛,让邻居们听见多不好,您还是快回房去休息吧!”
“我又吵又闹?你也不看看他是什么态度!你走开,我今天就要让他把话给我说清楚!”刘母一看『女』儿任何时候不忘护着顾明川,越发生气,绕过刘娉婷就要继续骂顾明川,却被刘娉婷挡在前面,没好气道:“明知道现在是非常时期,明川他单位医院两边跑已经是够累了,时不时还有应酬,偏偏回家来你还不消停,三更半夜的连觉都不让他睡,你是想累死他啊?说是过来照顾我和孩子,却一天吵到晚,你再这样,就给我回家去!”挽着顾明川的手臂,看也不再看她一眼,气哼哼的回了主卧,并“砰!”的一声重重关上了门。
拉着顾明川回到房里,刘娉婷想起之前他没回来时母亲说的话‘他都已经离婚十几天了,怎么还不跟你办手续去?你都快五个月了,他到底想拖到什么时候’,也是忍不住有些火大,压低了声音对着顾明川面『色』不善的说道:“妈是长辈,说你两句也是应该的,你干嘛跟她冲突?她也是为了你好嘛。也怪不得她说你,你到底什么时候跟我办手续去?难道还真等到孩子生下来之后,婚礼满月礼一起办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