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揉了揉她的头发,拉着她坐到沙发上,才低笑道:“你放心,这点钱你老公还出得起,你不用担心咱们家会因此而破产。”
夏小舟本来就够难为『情』了,又听得他带着调侃的这么一说,越发红了脸,将脸埋进他怀里,片刻才闷闷的说道:“你干嘛事先不提示我一下,害我这么丢脸!”
司徒玺将她从自己怀里挖出来,笑得温柔:“我这不是想给你一个惊喜吗?再说了,就算丢脸,也只有我一个人看到,没关系的,何况你并不丢脸啊。”
夏小舟听他这么一说,稍微好受了一点,四下打量了一番船舱,才又想起什么似的忽然问道:“对了,你什么时候买的游艇,怎么事先一点风声都没听到?还有你忽然动用这么大笔资金,董事局的人不会说你吗?你总不能瞒过所有人吧?”
“我用的是我的『私』产,不必征得董事局的同意。”司徒玺知道她的担心,忙笑着给她解惑,“再说,我也没瞒人,事实上,公司不少人知道我买了游艇。”
“不少人知道?”夏小舟瞪圆了眼睛,“那翩翩也知道了?居然事先都不告诉我,甚至连一点风声也不透露给我,还闺蜜呢,真是可恶!”
司徒玺笑着反问她:“也怪不得她、你知不知道为了让她在你面前保守秘密,我付出了什么代价?mini新上市的限量车。”
他的本意是安慰一下夏小舟,让她知道自己没有『交』友不慎,没想到他话音刚落,她却猛地站了起来,在半空中挥舞着拳头忿忿说道:“居然还敢趁机敲诈我老公,可恶上加可恶,看我明天见了她,怎么收拾她!”
司徒玺大笑,拉着她跌坐回自己怀里,在她耳边说道:“我昨天才找借口让林枫掏了五十万,翩翩那台车四十九万,我们还赚一万。”
这下轮到夏小舟大笑了,“老公,你真是太有才了!”拍着他的肩膀,重重点头,“再接再厉,争取创造新的腹黑高峰!”她就说嘛,以她老公的段位,怎么可能会让自己吃亏!
笑过之后,司徒玺倒了两杯红酒,一杯递给夏小舟,一杯自己端着,跟她碰了一下,浅抿了一口酒,才用另一只手握着她的手,温柔的看着她,认真的说道:“老婆,这是我送给你的结婚礼物,下个月我们的婚礼也将在这里举行,你喜欢吗?”
手掌被他温暖的大手牵着,夏小舟想起船舷上写的“my only”,再看着他深『情』专注的眼神,说不感动,绝对是假的,事实上,她现在很想哭。
“老公,我一定是因为上辈子,甚至是上上辈子,上上上辈子……总之就是之前的每一世都做了很多好事,所以这辈子才能遇上你……”夏小舟从来不是宿命论者,也知道自己这番话有点矫『情』,标准的小言『女』主腔调,但此时此刻,除了这句话,她是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能表达自己内心的感动和庆幸。
司徒玺的回答是紧紧将她抱在怀里,他觉得上辈子做了很多好事的不是她,而是他,所以上天才垂怜他,让他这辈子遇上了她!
两个人在静谧的海上拥抱了很久,等到他们好不容易松开对方时,太『阳』已经快落到海平面下了。
夏小舟看着窗外的落『日』,惊呼一声,冲上甲板。
因为太『阳』慢慢落下,海的颜『色』已经由原来的浅蓝『色』变成了墨蓝『色』,这片墨蓝『色』一望无际,没有尽头,一直到水天相接,衬得整片大海越发的静谧,也越发的美丽!
“真是太美了!”夏小舟靠在从身后抱着她腰的司徒玺肩上,闭着眼睛轻声喟叹。
司徒玺受她感染,也闭上眼睛,片刻才低声说道:“只要有你的地方,对我来说,就是天堂!”
夏小舟忽然想起中午去他办公室时,在外面听见的他和他助理说的话,转身将手臂环上他的颈项,仰头望着他,认真的说道:“其实你不必派人去新海的,已经闹到撕破脸的地步,我原本就不抱希望他们会出席我们的婚礼。当然,我是会觉得遗憾,毕竟这样的『日』子,无论是谁都会从心里期望能得到亲人的祝福。但是,这样的遗憾比起我要嫁的人是你,比起我们大后半辈子的美好生活来说,实在是微不足道,所以你不要再为这件事劳心劳力了,好吗?”
之前她也想过要不要请夏舒权和荀慧欣来出席他们的婚礼,认真考虑之后,觉得还是不请为好,以荀慧欣的火爆脾气,连泼她咖啡,诅咒她出门被车撞死的事都做得出来,焉知她不会在婚礼现场生事?司徒玺可是c城有头有脸的人物,她不能不为他和海泽的声誉考虑。而且不见得她请就请得来,所以,就算她内心深『处』很渴望得到亲人的祝福,她也尽量没表现出来过。
没想到司徒玺却为她考虑到了,甚至还背着她派了人去新海送请帖,虽然结果跟她预料中的相差无几,她一样觉得足够了,她是没有得到来自父母亲人的『爱』和祝福,可是,她得到了司徒玺的『爱』,很多很多的『爱』,她是真的知足了!
司徒玺怔了一下,立刻反应过来她一定是无意听到了他和助理的谈话,抿了抿唇,有些释然的点头道:“听老婆的。”他请夏家人,不过是为了让她高兴而已,并不是他真的想请他们抑或是想得到来自他们的祝福,事实上,他根本不在乎他们的祝福,他们不祝福夏小舟,他一样会给她幸福,而且,是他所能给的一切幸福!现在既然夏小舟明确表示不用请他们,他当然乐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107】 诚心
司徒玺这样大张旗鼓的『操』办婚礼,高调得让c城近乎所有的人都知道了海泽总裁即将大婚的事,消息自然也传到了严栋和所有严家人的耳朵里。
严老太太为此第一时间让人将严栋叫到了自己房里,用毋庸置疑的语气对他说:“不管怎么样,那孩子都是严家的骨血,他的婚礼,理应由咱们家来『操』办,婚礼之后,也好连祖宗一块儿拜了,算是正式回了咱们严家。你下去后就找到他,跟他说这是我的意思,明白吗?”
严栋闻言,只是扯唇意味不明的笑了一下,并没说话。事实上,自从那天司徒玺来过严家那趟,表明了自己的态度之后,严栋仍然一直没放弃过想要让他回心转意的念头,对他的一举一动也比之前更加关注,包括他策划的婚礼上的各种细节,定制礼服的地点,拟要宴请的人员,甚至包括他买了游艇的事,他都了若指掌。
通过这些,他看到了他雄厚的财力和手眼通天的能力,看到了他恣意高调之下的幸福和满足,看到了他已得到一个男人所梦想得到的一切……他并不认为,这样的他,已经什么都有了的他,会认回一个从来没尽到过一天作父亲责任的他,会回归一个从来没给过他一天温暖的家!
严老太太看儿子一直微皱着眉头,没有回答自己的问题,有些不悦的出声追问道:“怎么不说话?有什么问题吗?”
严栋想了想,用难得的几乎从没在他嘴里出现过的不确定语气说道:“妈,或许,他并不想让我们为他『操』办婚礼,我看,还是算了吧,到了那一天,我们只出席婚礼就好了。”心里却明白,别说为他们『操』办婚礼,就算他们只是出席婚礼,司徒玺也一定是不愿意的!
“你这说的是什么话!”严老太太威严的瞪他一眼,“儿子结婚,你当父亲的难道不该为他『操』办?他作后人的,难道又不该好好拜拜祖宗,给长辈敬杯茶?这事儿啊,就这么定了,你忙去吧。哦,对了,最好在婚礼之前,让那个孩子带了新娘子回来我看看,我听说新娘子很一般,已经到了这一步,再换人是不可能了,咳咳,只能事先多教教她了咳咳咳……”
许是一下子话说得太多又太急,严老太太说着说着,忍不住咳嗽起来,且越咳越厉害,以致咳到最后,话都说不出来了。
“可是妈……”严栋本来还想再说,看老母亲咳成这样,怕再刺『激』到她,不敢再说,只是上前轻轻给她拍起背来。
正在这时,严夫人端着托盘进来了,一看严老太太咳得这么厉害,忙放下托盘,上前示意严栋让让,自己坐到他刚才坐的位子上,熟练的为她抚起『胸』顺起气来。
好不容易严老夫人停止了咳嗽,严夫人才一边继续为她顺气,一边柔声问道:“妈,您好点了没?要不要我立刻打电话让吴医生过来?”作势要起身打电话去。
“不用了,咳咳……”却被严老太太给出声唤住,“我只是说话说得太急了,一时呛住了,不碍事的,不用叫医生了。”
严夫人于是转向严栋,以开玩笑的口吻抱怨:“将军难道不知道妈身『体』不好吗,说话也缓着点啊。”
严老太太见儿媳抱怨儿子,虽然为的是自己,还是忍不住护短,“不关他的事,是我一时『激』动了。”顺势将刚才跟严栋说的话简要说了一遍,最后说道:“栋儿他公务繁忙,这事儿主要还得靠你来『操』办,咱们家也有年头没办过喜事了,务必要办得热热闹闹的,明白吗?”
“我来『操』办?”严夫人惊呼,声音攸地拔高了几分,虽然那天她是当着大家的面,答应了一旦司徒玺回严家后,会视他‘如己出’,可那只是权宜之计而且是建立在她认为司徒玺不会回严家的基础上的,压根儿就没想过,他会真的回来。现在严老太太却一开口就让她『操』办他的婚礼,还打算在婚礼之后,让他拜祖宗,这不摆明了是在打她的脸吗?无论如何她都不能答应!
想归想,严夫人毕竟不敢当面拒绝严老太太的要求,而且还是在严栋也在场的『情』况下,于是只能绞尽脑汁想其他的借口来推诿,“咱们家的确有年头没办过喜事了,可是那孩子那里,也不知道愿不愿意?我看他心里有怨,未必就愿意。而且真要办喜事,就要发请帖,那孩子的身份该怎么说?总不能直说吧?那将军的声誉又该怎么办?要我说,这事儿还得从长计议。”
“离婚期只有二十来天了,还从长计议!”严老太太明白儿媳是在找借口推诿,说穿了还是不想司徒玺认祖归宗影响到自己母『女』的利益,很是不悦,“那孩子心里有怨我明白,但我们毕竟是他的亲人,血浓于水,这样的大『日』子,他怎么可能会不愿意有亲人帮忙『操』办?至于他的身份,就更好办了,就说他是当年你走失了的孩子,如今好不容易找了回来,双喜临门,当然要大大的热闹一番,别人自然不会说什么了。”
“啊?”严夫人没想到严老太太竟打算将司徒玺认到自己名下,将他『私』生子的身份,生生变成婚生子,这要是放在古代,就是将庶出变成嫡出,其中的差别何止一点半点!
严夫人当然不愿意,不管是站在利益还是『情』感的角度,都不愿意,凭什么她要为一个曾经抢过她丈夫的『女』人养儿子,尤其这个儿子还即将取代她儿子曾经在严老太太和严栋心中『独』一无二的地位,并且威胁到她和她『女』儿们的利益!
一想到自己的儿子,严夫人的眼角瞬间有了湿意,如果不是儿子英年早逝,如果不是儿子来不及留下一丝血脉,她又怎么可能会陷入今天这样的困境?最可气的是丈夫和婆婆不但不怜惜她失子之痛,反而一再的往她伤口上撒盐,难道儿子只是她一个人的儿子,就不是他们的儿子和孙子了吗?也是,他们还有另一个儿子和孙子,不像她,有且仅有一个儿子,而且这个儿子还先她一步去了!
想到这里,严夫人的心里不由得浮上了几分对严老太太和严栋母子的怨怼来。
耳边又传来严栋的声音:“对外将他说成是碧云你的儿子,倒也能圆过去,当年我们不是夭亡过一个孩子吗?就说当年那个孩子其实不是夭亡了,而是被人拐了去,是我怕母亲和妻子承受不了那个打击,要四『处』去找人,所以才瞒着你们,说是夭亡了,实则暗地里一直没放弃过要找到他,皇天不负有心人,现在还是在二十几年后,被我们找到了他!”
严夫人几乎用尽全身力气,衣袖下的指甲都嵌进『肉』里了,才克制住一口回绝严栋的冲动,有些心灰意冷的淡声问道:“那要是这样他仍不同意回来呢?”这么无所不用其极的想让那个野种认祖归宗,万一他真回来了,以后整个严家,还会再有她们母『女』的立足之地吗?
严栋也知道这样要求自己的夫人确实有些过分,但他既不想让已然活不了几年了的老母亲失望,自己本身也很想听司徒玺叫他一声“爸爸”,于是便只能委屈自己的妻子了,“我会让他同意的。”至多,他以后尽量补偿她们母『女』也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