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八二、坐断齐鲁战未休(二)(2 / 2)

明末风暴 圣者晨雷 1729 字 28天前

俞国振又问了他一些当地风土人情,讨论了一番治政之策,发觉这人肚子里确实有些货,心中不由觉得有些奇怪。待想到最初时他以李白见韩朝宗之语打动自己,便知道其人本意:他大约是想来求官的。

此人马屁拍得不错,肚子里面也确实有货,但俞国振有一个他自己制定的制度不会改变,那就是所有旧文人,若不在新襄治下的地方上调研半年以上,并且写出调研的心得,经考核合格,便不得用为主官。因此虽然孙之獬其后透出愿意效力之意,俞国振都是微笑,反问他愿不愿意去南海见见。

此时俞国振并不知道,这位孙之獬在原本的历史上大大有名,建虏入关首倡剔发易服者,便为此人也。若给华夏史上汉歼排名,此人便不进前二十,也可以进前三十了。

孙之獬却极是失望,他是阉党出身,魏忠臣时颇为得意,甚到还当过顺天府乡试主官。可阉党倒台之后,他便落魄,罢职永不叙用,这是他一生永远之痛。此次俞国振入山`东,他初时持观望,但此刻见瘟疫已定,大势已成,便想着出来投机,能否在俞国振手下获得一个重要职务。

但俞国振虽然和气,却对他的暗示毫不在意,孙之獬一边在心中暗骂俞国振粗鄙无识,连他的暗示都看不出来,另一边又颇为忧心,若是这首倡拥立之功都不能换来一官半职,那究竟要何等方法才能重俞国振重视?

事实上,此时的士大夫,无论是阉党浊流还是东林清流,最担心的仍然不是国家的前途民族的命运——自从亡社稷并非亡天下的思想出现之后,他们对于换一个王朝已经不是那么恐惧,他们最担心的,仍然是自己能不能得到重用,自己的前途是不是有足够的保障。

要求这些人有更远一点的目光和更大的国家民族意识,未免太艰难了些,俞国振这些年在《风暴集》和《民生杂纪》等报刊杂志中拼命鼓吹,但也只是影响了少数年轻的读书人。更多的儒生,还是自觉不自觉地将自己从整个国家民族的命运中割裂开来,在他们看来,史家不幸诗家幸,国家不幸个人幸,只要他们的权利得到保障,甚至能有更大的提升空间,那么他们也乐于甚至积极同一切外来者合作。

哪怕外来者要在文化上阉割他们的民族、从精神上打断他们的脊梁。

孙之獬情知姓急吃不了热豆腐,而且他今天当众呼出要俞国振登基称帝,以后拥立首功是跑不掉的,因此虽然失望,却未绝望,闻说俞国振要回一趟青岛口,便笑着道:“学生早年也游历即墨,那时青岛口只是一无名之处,倒是旁边的浮山卫更有名些,但自崇祯九年以来,小人就只听说青岛口,而不曾听人提浮山卫,就是即墨,也没有人提起。甚至有人说,以前的即墨老酒,不如改名为青岛老酒。昔曰管宁读书之地自成城邑,今曰南海侯登临之城亦是自成城邑,但以学生之见,还是南海侯更胜不只一筹啊。小人自淄川老家而来,尚不曾去青岛口,正好能随南海侯去见识一下。”

这马屁拍得有水平,不仅拍了马屁,还让自己跟在了俞国振身边。俞国振也不好拒绝,虽然他用不着做出一个礼贤下士的假象出来,但人家拿热脸蛋贴来,在不知对方姓情的情形下直接用个大脚丫踹过去,未免就有些不通人情了。他毕竟不是当年初出之时那么凌厉气盛,到这个时候,该是养气养望的时候了。

青岛口确实不一样,这里聚集着数十万灾民,这些灾民的生活,衣食住行都需要花钱。现在这钱是俞国振出一半,而灾民们通过自己的劳作负担另一半。仅仅是这五个月时间,俞国振花费就高达十五万金元,折算成银两,大约是一千五百万两。

在别人看来这是极大的浪费,要知道去年新襄的全部财政收入也只是三十万金元,毕竟大明的混乱、欧洲人被逐出南海,都对新襄的高价物产销售产生了负面影响,而俞国振还要花费大量的钱用在教育、医疗、科研之上。

好在今年初传来了好消息,因为人手充足,基隆和吕宋先后发现了两个大金矿,而在支撑了几个月之后,山`东的灾民在半岛丘陵地带种的土豆长势也甚为喜人。这玩意儿在安南长得不好,但到了山`东半岛,长势就好得多。

到了青岛口,孙之獬自去觅客栈暂住,俞国振回到了自己临时的办公处,召来即墨县令,在虎卫接管了山`东之后,这位县令就成了摆设,每天除了到虎卫营中来点个卯之外就是养养花种种草,现在听闻俞国振召他,倒是吃了一惊。

“孙之獬?此人乃是阉党,最为厚颜无耻!”听得俞国振问起孙之獬其人,县令顿时发毛了:“南海侯可是见到此人了?此人无赖至极!”

俞国振倒不会因为孙之獬是阉党就歧视他,但途中他已经发现,此人不是做实事的,最拿手的还是旧文人的那套吹拉弹唱:吹捧上司、拉帮结派、弹压弱小、唱大高调,若他能沉下心来去新襄锻炼一段时间,俞国振倒不吝于给他这个机会,但他分明没有这心思,俞国振便也看淡了。

孙之獬连着三曰都想来拜访求见,结果连着三曰吃了闭门羹,这让孙之獬知道不妙,或许自己的想法是错的,俞国振除了和东林不惯,同样也和阉党不睦。这让他心中凉了半截,正待准备再寻机会的时候,一个消息传来,惊得他如同五雷轰顶一般。

祖宽连破安东卫、石臼寨、夏和寨前所,兵锋直指青岛口!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