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1 / 2)

“埃里克不见了,”雷诺斯的方向盘差点打歪,他又气又急,“埃里克开着他父亲的车出门,他不知道。”

埃里克的父亲?

莫羡的背猛地往座椅靠背一靠,话语中充满焦急,“吉莉安,”她的声音大得险些破音,“刚才你打电话的时候埃里克的父亲是不是在办公室?”

“是,”吉莉安有些迷茫又好像猜到了什么不敢确定一般,“我听到他助理汇报的声音了。”

“如果埃里克的父亲在办公室,”莫羡的声音几乎颤抖起来,“那阿曼达接到后出门的电话,是谁的?

第46章 有种你来骗我啊19

莫羡那句话一出,车内几人顿时明白事态的严重性,驾驶座上的雷诺斯让莱特曼紧急拨通fbi专线告知这一情况,排查从市内到郊区的监控,寻找阿曼达天蓝色雪弗兰座驾和埃里克父亲的黑色林肯,一遍打电话,雷诺斯一边猛踩油门,朝前奔驰。

[从阿曼达母亲的房子到市内只有一条路,就是你们所驾驶的这条路,]居住在华盛顿的米雅通过纽约同学的转述在直播间发弹幕,[算算耽搁的半小时,估计追不上了。][让其它警察从市内出发去围堵,]精通数字的观众紧急计算后得出结果,[你们以时速四十的速度开了一个半小时,时速二十开了半小时,由此得出这条路长七十公里,你们在阿曼达母亲家耽搁了半小时,在路上行驶半小时,假设阿曼达以每小时四十公里的时速开了一小时,她现在应该在这条路的中段,埃里克刚才被你们发现不见,他或许还在市内,这样算来,想保住阿曼达容易,抓捕埃里克难。][埃里克手中还有一个女大学生。]观众们提醒着,[虽然我认为埃里克敢对阿曼达下手,可能已经将这名人质处理掉了。][不一定,]韩江雪不甘示弱,[我们要考虑到他用人质劫持的可能性。][如果按连环杀手的性格,]严理斟酌词句将自己的推测发上弹幕,[他的最终目标是阿曼达,他一定将最甜美的果实留在星座的最后一位,也就是在1928年国际天文学联合会提出的黄道第十三个星座,蛇夫座。现在他被警方严密监视,无法凑齐十二星座,思维出现混乱,索性直奔主题。]莫羡将观众的推测转告给车内四人,“我怀疑他手中还有人质。”

“shit,”雷诺斯狠狠拍了一下方向盘,发出刺耳的汽笛声,但车内几人都无暇抱怨,各自绞尽脑汁思考接下来的行动。

莱特曼一改往常吊儿郎当的模样,十分认真地提出,“就算保住阿曼达,但他手上的那名女大学生怎么办?”

“阿曼达是他最重要的复仇对象,”莫羡补充一句,“我们可以——我不知道——找到埃里克之后提出换人质?在换人质的空隙将他击毙?“说到击毙这个词的时候,莫羡的表情宛如吃饭喝水般正常,但在座各位都没有关心她的异样,开始考虑她所说的这种情况。

“太危险了,”吉莉安摇了摇头。

“阿曼达是他最想要的,”莱特曼双臂抱胸,靠在座椅上,望着前路,“如果实在不行,也只有这个办法了,往好一点想,没准埃里克没时间去挟持那名女大学生做人质呢?”

车厢内沉默下来,莫羡望着窗外越来越快闪过的树木,叹了口气。

好在除却车里的四人,外面还有fbi待命,他们不是一个人在战斗。

沿着公路开了十来分钟,有警察打电话过来通知他们和留守酒店的洛克尔已在路上找到阿曼达,听说埃里克要来杀她,阿曼达竟也不惊不怒,仿佛早就预料到此事一般,洛克尔特地向莱特曼申请连通视频,吉莉安贡献出她的平板,四个脑袋急切地围着平板电脑,唯有坐在驾驶位上的雷诺斯想看又不敢开着车看,憋得黑脸都红了。

“你知道埃里克想来杀你?”洛克尔的声音在屏幕外回荡,平板的屏幕中,一头黑色短发的阿曼达坐在后座两个警察中间点了点头,颇有些心如死灰般回答,“fbi找上他的时候,我就知道是他,肯定是他了。”

“我和他的父亲十年前相爱,”阿曼达看着自己出现微些细纹的双手,淡淡地叙述,“那时候他们夫妻都有默契,不会干涉对方的感情生活,可是他们忽视了埃里克,想来也是,父母外面都有情人,他夹在中间,经常被父母忽视,长歪也是可以猜到的。”

埃里克母亲的外遇被爆出,不堪其扰自杀身亡,阿曼达和埃里克的父亲只能分手避一避风头,那时候应该是埃里克童年中最幸福的时候,母亲的死带来父亲的爱,这畸形的等式深深印入他的潜意识,或许也是导致他杀人的一个因素。

“他自己发现母亲的尸体,”阿曼达抬头深深吸了口气,“也怪我和他父亲,迟迟没有预料到他母亲居然会寻死,他在里面呆了一下午,他在母亲的尸体身边玩游戏,你肯定想象不到,当我和埃里克的父亲推开门,看到趴在桌上他母亲的尸体和桌子旁边堆积木的他,心里有多惊恐。”

这次事件几乎成为阿曼达挥之不去的噩梦,他们分手后,阿曼达整夜整夜睡不着,不仅是恐惧,她一直在谴责自己,如果她没有和埃里克的父亲在一起,或许埃里克的母亲就不会死。

“那件事后,”阿曼达回忆道,“我们分手了,知道的情况也不是很多,埃里克的心理出现问题,患上解离性人格疾患——多重人格,他告诉我们,看到母亲尸体之后,他怕得要死,直接睡过去了,当他醒来的时候,便躺在医院里,其它什么都不知道。”

果然是双重人格,莫羡总算明白埃里克对尸体照片的恐惧缘何而来,也明白埃里克和他父亲熟知凶手的原因,剩下的自不必说,连环杀手想必是那位在母亲尸体旁边堆积木的隐藏人格,遭受阿曼达与父亲复合结婚的刺激后主导了身体,犯下杀人罪行。

“埃里克的父亲一直试图治疗他,那位隐藏人格,就叫他小埃吧,经过几年的治疗后,埃里克和小埃的人格整合为一,小埃再也没有出现,埃里克考上大学,成绩很好,还有朋友陪伴,甚至开始追求女生,我们也就放心下来,专心备孕。”说到这,阿曼达双手抚上平整的肚皮,露出一个充满母性光辉的笑。

备孕?莫羡和吉莉安对视一眼,掩饰不住自己眼中的诧异和恍然大悟,她推测阿曼达染黑发和打理埃里克父亲的着装是因为结婚,现在才明白为什么他们会结婚,为什么保持了那么多年的情人关系突然要结婚,原来,原来阿曼达已经怀孕了。

“因为当年的事,我们一直没有告诉埃里克我和他的父亲复合,”阿曼达将双手放下,又恢复到刚才的沉重,“但是结婚无论如何也瞒不过他,我们本来想慢慢告诉他的,但是他从他父亲的床头柜里翻出了结婚证,当时的情形你们可以想象,埃里克跟疯了一样差点和他父亲扭打在一起,然后直接摔门而去,第二天,我们就看到了头条新闻,一名天文社女大学生失踪。”阿曼达本能地颤抖一下身体,“是埃里克社团的成员。”

雷诺斯又是猛地一踩油门,转盘颤颤巍巍地指向六十公里,莫羡受冲力身体往后一仰倒在座椅上,摸了摸横在胸前的安全带,才略放些心下来。

[事情就是这样,]一名心理学家在直播间内说,[埃里克受到阿曼达和父亲结婚消息的刺激,原本治疗成功的人格再次解离,埃里克恐怕也明白凶案是小埃犯下的,才想撒谎转移你们的视线,也难怪埃里克父亲会心怀愧疚,毕竟这事完全是他惹出来的。][爱情有那么伟大吗?]韩江雪又气又急,[连自己儿子的心理健康都可以不要?][渣男!]观众们再次给埃里克父亲盖上渣男的标签,[埃里克也是个大写的人渣,想报复就冲他父亲去啊,杀情妇杀女人算什么男人。][连环杀手的心理不是我们可以揣测的。]严理说了句实话,[埃里克的悲剧由他的家庭一手造成,真的又可怜又可悲。]“我们找到埃里克了,”平板屏幕那头,洛克尔的声音再次响起,“他挟持一名人质。”

莫羡和观众们所想象的最差结局,明明白白地展露在他们面前。

“该死,”雷诺斯心焦气燥,看那表情仿佛想插上翅膀飞到自己同僚身边,可惜车子时速已经达到最高,再快一点出车祸的风险便要高一些,他也不可能不顾整车人的生命安全。

“通知埃里克的父亲了吗?”莱特曼凑近平板,呼唤自己的实习员工,“洛克尔,你们有没有通知埃里克的父亲?”

“通知了,”洛克尔将手机镜头转向自己,对他们点了点头,“追捕埃里克的行动一开始我们就通知了,谈判团队也在路上,还有bau的成员们,我们正要带阿曼达过去,希望现在的埃里克不是小埃。”

如今,也只能这么希望了,在飞快前行的车中,莫羡双手交握,注视着平板上的画面,他们到达纽约市,正朝埃里克开去,而莫羡几人还在通往郊区的路上,想要到达埃里克的地点,恐怕还要半小时。

这一场最后的缉捕,他们只能在车上看着了。

第47章 有种你来骗我啊20

当你盯着一名连环杀手的眼睛时,你会有一种不寒而栗的感觉。

——fbi女特工帕特科比

车速依然风驰电掣,但雷诺斯的身体没有刚才那么紧绷,显然,他也明白缉捕埃里克自己是赶不上了。

就在平板对面的洛克尔将镜头关闭,气氛渐渐回归宁静的时候,托勒斯的手机铃声划破沉默,她疑惑地掏出衣兜里的手机,看到屏幕的名字“咦”了一声,接通电话,“有什么事么?凯莉?”

凯莉是自称被出租车司机尼克侵犯的瑟琳娜的好友,她这一通电话的来意让车内几人暂且放下赶不及的埃里克案,将目光投向托勒斯。

托勒斯向对面说了几句,便按下免提,将声音公放给大家,凯莉语气晦涩,“很抱歉,托勒斯,我很抱歉。”

凯莉和瑟琳娜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好友,她们相处十几年,对彼此都很熟悉,上回莫羡几人去拜访瑟琳娜之后,她便敏感地发觉瑟琳娜的不对,经常说着话做着事就走神了,她原以为瑟琳娜是回想起从前的阴暗记忆才时不时地心神恍惚,但熟知瑟琳娜的她察觉出两种情绪的不同。

“我知道她的小动作,”凯莉叹了口气,“我们还小的时候,她打碎了一个花瓶,和她父亲说谎之后就是这个样子,梳头发的时候喜欢缠着头发转圈,没事的时候玩填字游戏,连她最喜欢的泰迪熊都不抱了,如果有一种情绪能压制她被侵犯的回忆,那就是担心和愧疚。”

担心愧疚什么?了解瑟琳娜的凯莉很快猜出来,担心自己说谎被警察识破,愧疚是诬陷一名无辜——她以为无辜的出租车司机,经不起好友的再三询问,瑟琳娜终究吐露了真相。

“她的确在华盛顿的东北区被侵犯过,”凯莉的语气带着点歉意,“但是她没有看清车牌号,哦不,她根本没注意到车牌号,当时的天气不好,路灯和监控也坏了,她连那人的脸都看不清,怎么会看见车牌号呢。因为看到新闻说这名出租车司机家里有不明女性的衣物,还有企图将客人拉到华盛顿东北区,她便认定尼克就是侵犯她的人。”

“本来就是,”从电话里传来一个带着激烈情绪的尖利女声,在不大的车内空间中回荡,“如果他是无辜的,怎么说不清家里女性衣物是谁的!而且从大牌的维秘到廉价的primark都有,明显不是一个女人的衣服,他又没有姐妹,也没有女性好友,肯定是个弓虽女干犯!像他这种不清白的人,我指控他有错吗!”

凯莉忙扔下手机去安慰歇斯底里的瑟琳娜,然而听到瑟琳娜那一番话,车内尚未对尼克案件完全了解的吉莉安和前排的莱特曼震惊地在车内后视镜中交流一个眼神,“等等,”吉莉安朝托勒斯伸手要手机,按捺住急躁耐心地问,“你刚才说,尼克家里的女性衣物各个牌子都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