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她目不斜视的盯着绣架,柴雨长叹一声也不再多说什么,走到一旁也开始奋斗。
过了许久,才淡淡道:“今晚我去看过太子了!”
穿过的针颤了一下:“嗯!”
柴雨微微偏头,后又边忙碌边道出:“他很担心你。”
“嗯!”
深深的叹息,后不再开口。
自身难保,终于明白了这个成语的意思,她还有个阿樱需要照顾,有时候想想,那个人在冷宫里,或许还会像以往那样生活,有柴雨经常去看望他,出宫后跟着自己不一定就会比现在过得好。
且元玉泽现在不可能让她带走他的,就这样吧,让一切都回到从前,到了宫外,还是像曾经那样每日给人做做衣裳,平平淡淡才是福。
至于这里,就当是一场噩梦吧。
一整天,云挽香除了上茅厕,几乎连吃饭都在绣架旁,额头一直冒着涔涔密汗,却没有开口说一个疼字,就连阿樱去劝阻她也不吭声,只是不要命的刺绣,样子严肃,令大伙纷纷自叹不如。
西边霞光万丈,苍穹下皇宫依旧一如既往,永不退色的金色岛屿,绚烂着人们的眼眸。
紫宸殿。
“这件怎么样?皇上会喜欢吗?”
段凤羽穿着一件大红色绣金凤的长裙在铜镜前照照,因为笑的缘故,令眼角的鱼尾纹更胜,身材纤瘦,不盈一握,十指如玉笋,一颦一笑都充满了风情万种。
何骇竖起大拇指道:“娘娘天姿国色,穿什么都会令皇上神魂颠倒的!”
“贫嘴!”段凤羽笑得合不拢嘴,将手腕上一个颜色很是不搭调的绿色玉镯取下送到了何骇手中:“今儿个本宫高兴,这个就赏给你了!”
“奴才谢过娘娘!”何骇惊喜万分的接过,这可是当时娘娘的陪嫁品,价值一千两白银呢,够普通人家开销两年了。
“为什么还没来呢?你不是说何林今晚预备过来吗?”装扮好后,便优雅的走到门前眺望,这云挽香还真有法子,尽然真让她得到了圣宠,还接二连三的侍寝,看来很快就可以令那嚣张的苗温娇下马了,一个小小宰相之女也妄想与她斗,简直自讨苦吃。
何骇也看看屋外,又看看西方的晚霞笑道:“娘娘莫要心急,皇上近日比较繁忙,或许要过一会才来通传!”
丞相府。
“哈哈!段丞相,下官先在这里恭贺您了,娘娘重获圣宠,且今夜又传出何林会到紫宸殿,想必是娘娘风华绝代,无人能及,令皇上流连忘返呢!”
摆了三桌为皇后庆贺重获圣宠而庆祝,段云涛也是红光满面,摸摸胡须满意的点头,一脸老谋深算,举起酒杯碰撞后一饮而尽,后豪迈道:“就苗树明那老小子,若不是有个靠姿色迷惑君心的女儿,如今恐怕还在为生意而忙碌呢!”
年过半百的苏云龙也举杯轻笑:“丞相说的是,那女子,下官看还不如娘娘的半分,也不知这皇上是不是鬼迷心窍,居然如此宠爱她,令苗树明那厮一路风雨无阻!”
“哎!皇上还是过于年少气盛,不懂以大局为重,更不懂尊老,竟然对自己的岳父雷霆大怒,成何体统!”
“段丞相,您是两朝元老,先皇钦点的护国大臣,比起那小皇帝,下官倒觉得您更适合!”一位不胜酒力的老者拍着桌子指着段云涛说着大逆不道的话。
段云涛赶紧抬手:“俞老你醉了,莫要说胡话,还不快扶俞大人到厢房歇息?”冷冷的瞪向旁边的侍女们。
“是!”两名侍女赶紧上前扶着老者离场。
段云涛仿佛当刚才之话不存在一样,冲大伙道:“皇上确实年幼了点,过于轻狂,不听劝阻,若要让他掌握了所有的兵权,还不得说翻天就翻天?”
苏云龙玩弄着酒杯邪笑:“登基十年,翅膀开始长硬了,居然命杭野那乳臭娃儿带军去对抗贼寇,将堂堂镇国大元帅凉在一旁,定是看段曲乃丞相之子,想让杭野来取而代之!不过下官早已上了折子,告诉他此事该由元帅去管!”
“哦?那明日看他如何回答!”段云涛感激的冲苏云龙敬酒:“承蒙诸位爱戴犬儿,本官向段曲敬诸位一杯!”
“丞相说哪里话,我等一出道就跟在您身边,若不是您多加提携,又怎会有下官等如今的地位?要敬也是下官敬您!”苏云龙扶扶胡须,举杯碰了一下便仰头饮下。
段云涛单手敲击着桌面,沉思道:“先皇特别嘱咐本官要好好辅佐皇上,奈何他却不相信本官,情愿去信一个没有家世的杭野!”故意表现得很失望的摇摇头,后看向大伙的表情。
三桌,四十位朝中重臣纷纷吐槽,什么自大狂妄、目中无人、自以为是、独断独行等批评的话一一脱口而出,均是对当今皇帝的不满。
这仿佛正中段云涛的下怀,嘴角上扬,伸手道:“来来来,喝酒喝酒!”
紫宸殿。
“来了来了,娘娘,干爹来了!”何骇快速从外门跑进内门,惊喜万分的禀报。
其他宫女太监们也一脸喜庆,只要主子得宠,他们这些做奴才的出去脸上不也有光吗?说起来是皇后身边的人,可不得宠的话,还不是被苗贵妃的下人打压?
段凤羽赶紧整理整理发髻,后高高在上的等待着那个她最想见的人来传出口谕。
果然,何林带领着四名太监走进大院,但这次手里却多了一道圣旨,面无表情的摊开圣旨宣读:“皇后接旨!”
段凤羽并未料到何林会带着圣旨前来,想着前日晚上问元玉泽是否喜欢她时,对方是点头的,便有恃无恐的上前跪地,笑道:“臣妾接旨!”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日前皇后段氏因不遵宫规,私自将出宫令牌随意交予绣珍房宫女云挽香,让其随意出入皇宫,经刑部中书院查证,现定论已成,身为皇后,后宫之首,竟无视宫规。朕思量再三,特定暂将凤印给予皇贵妃苗氏掌管,钦此!”
不光是段凤羽,几乎周遭所有人都一副哑口无言,正主缓缓抬头,先前的笑容早已僵住,满脸的不可置信,接过圣旨,看着上面娟秀的字体,这确实是元玉泽的笔迹,无力的瘫坐在地,你不是说过喜欢我么?没有厌恶我么?为何如今却如此无情?
苗温娇,竟然要她将凤印交予那人掌管,代表着以后她都要由那人来管吗?
“娘娘?”何林弯腰搀扶起女子,很是惋惜的摇头:“这确实是皇上的意思,您怎能将出宫令牌随随便便给予一个才入宫几日的宫女?万一她是敌人派来的探子,可有想过后果?”
“为什么是她?为什么是她……”段凤羽六神无主的起身,嘴里不断呢喃,这就是你的喜欢吗?为什么是苗温娇?
“为什么不能是臣妾?”
随着一道清雅声,所有宫女太监随着主子转头看向门口,果真见到苗温娇正端庄典雅的进入,一手搁置太监的手背上,十根纤纤指甲上涂抹着淡紫色豆蔻,更加锦上添花,头戴孔雀开屏金簪,两缕流苏垂落高耸的胸脯上,黑段泻地,与天子同色的金黄罗裙,面若桃花,略施粉黛已美得不可方物。
高傲的来到段凤羽面前。
顿时火花四溅,两个后宫地位最相当的人互相对持,互不相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