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亲王妃仔细地瞅着她,她毕竟是过来人,见她隔着面纱,气色隐隐不自然,顿时笑开了,也不再询问,拉着她向达摩堂走去,“走吧,林太妃和谢氏六房的老太太怕是早就到了。”
谢芳华点点头,见她不再询问,暗暗松了一口气。
一行人向达摩堂走去。
后山的院落距离前山的寺院有一段距离。英亲王妃显然是顾及谢芳华的身子,一边与她闲话,一边走着,走得并不快。走到一半的时候,正巧碰到了从西边岔路口走过来的右相夫人和李沐清以及两个侍婢。
右相夫人由两个侍婢扶着,李沐清走在身边。
今日的李沐清身穿一身素淡的长衫,远远走来如这山寺中的一抹清风,处处透着温雅。
谢芳华看了右相夫人和李沐清一眼,右相夫人她不止是一次见,但是对她的了解也仅限于除夕夜当日李沐清对还是听音的她说的那一番话。右相夫人为了她自己的地位和儿女的地位,双手沾染了右相府后院许多无辜婴儿的鲜血。
在这个以男人为天的皇权社会,不能说她做得不对,她做的是大多数女人都做的事情。
夫为天,妻为地,妾为贱。
南秦京城多少高门府邸宅院里,这等事情是稀松平常之事。妻要保位,妾要争宠。子嗣是女人的依靠。若是右相夫人不狠辣,那么右相府后院也不会只一个独子了,而是峥嵘一片。
永康侯府只燕亭一个嫡子,也是同样的道理。
谢氏长房除了敏夫人身下的三子,也是无子嗣。
而监察御史和翰林院这等清贵门第,虽然有两个庶子,但是也因为他们的官位摆在那里。这等清贵门第,最怕是是弄出后院不干净之事。所以,若是主母不厉害,后院小妾有手段。那么,有庶子也不奇怪。
与这些高门府邸夫人相比,英亲王妃这般从来不在后院动手腕的主母太少。
谢芳华正在打量间,两方人已经碰了头。
李沐清含笑躬身给英亲王妃见礼。
英亲王妃笑着对李沐清摆摆手,“起吧!哪里有那么多礼数!这孩子就是比我家那臭小子规矩懂事儿。”
李沐清笑笑,直起身,眸光若有若无地向谢芳华扫来。
谢芳华站在英亲王妃身边,没看李沐清,隔着面纱,没说话,亦没给右相夫人见礼。
“昨日太累,今日起得晚了,我还以为我是最晚到达摩堂的一个,没想到这里遇到了你们。”右相夫人笑着打招呼,“王妃这么多年从来不曾踏足寺院小住过,这乍然回来到这里,昨日睡得可习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