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则成。”
她在电脑上登陆查询了二叔的名字,果然,让我最害怕的事情发生了,确实有二叔这个名字,张则成三个字就写在电脑屏幕上,我险些没站住,二叔真的死了。
“不是地方医院开的,而是那曲人民医院开出来的,那儿是地方医院的上属单位,上边显示车祸死亡心肺衰竭,有半个月没人认领尸体,已被火化了,你去那问问情况吧。”
二叔的死讯就如同晴天霹雳,我装上邮件袋子,离开了这里,之前我一直不愿相信,二叔会真的离开我,现在事实已经铁定,那个老谋深算,思维缜密的二叔,带着一堆问题离开了,他是不是有意这么做的,这样他就能不用面对我的拷问,我宁愿把所有问题放在心里,不想让二叔离去,也许我爹的话就是最终答案,他终究还是去了……
我一路无神,来到拿加人民医院,找到了医务科经办二叔事情的医生,“你说你是张则成的家属?怎么现在才来。”
“我刚收到信息,就赶来了。”
“什么,刚收到?邮件走了有二十多天吗?”
我没有说话,当中邮件的问题已经不言而喻,是有人做了手脚,这个医生继续说:“我们以为没人来认领尸体,火化后把骨灰埋到经幡下了,出镇向西一个名叫白布马尔佐的地方。”
我按照医生指定的地点,来到这片美丽的草原上,白布马尔佐,经幡之下就是二叔的骨灰,我痛彻心扉,没想到二叔会死在这样的地方,人就算再过精明,生前辉煌无数,还是逃不过命数,客死他乡是二叔的命,干我们这行,命数这东西,看的很重,阎王叫你三更死,绝不留你到五更,可能二叔的命数就是在西藏这片广阔的天地,我没有把骨灰带走,而是让他留在那里,那里山高,天高,地高,就让二叔在那里沉守那些秘密吧。
我没有浪费太多时间,哭完二叔出来后,直接买了回去的机票,此番西藏之行,邮件的地址是在刻意引我去拿加的疗养院,中间二十天的时间,是被人掉包从拿加发出,目的就是让我知道那里,知道吴全武这个人,会是谁这么做呢?
还有疗养院中的病人,他们为何会变成那样,看来那曲的事情,我奶奶会不会有所了解,吴全武和奶奶是什么关系。我打通了电话给凌天若,将这里发生的事情告知于她,她对于二叔的死亡也很诧异,二叔的身上有着太多的秘密,他就这么以一种完全不可能的方式死在了那曲,他对于李置生的知晓到底有多少,那座后晋古墓下的万佛窟,他是否知道那里的存在,青铜盒又真正去向了何处,二叔把这些问题留给了我,让我在前方无底的尽头,寻找出一个真相。
第70章 回探老宅
我坐飞机直接返回太原,西藏的事情,缘起吴全武,是谁在幕后导演了一手的事件,引我所到来的目的,恐怕不仅仅是为了让我了解疗养院,背后还有更大的一盘棋。
落地太原,我才深刻感受到家乡的美好,适宜的温度,适宜的环境,对于我而言,生活这座城市近三十年的时间,已经扎根在这里,近一周的西藏之行,彻底结束,留给我的是难以言语的问题。
休息两天后,为了知道吴全武与奶奶关系,我去找了奶奶,奶奶住的地方是在一处半山上,离市区有二十公里的距离,依然是那个小院,通过巍峨的门楼,一面腾龙卧虎的壁画玄关,里面是三排清一色瓦砖窑房,有三十六见房屋,当年爷爷也是大户,随时代的发展,后来的人们都逐渐迁出老城区,奶奶舍不得家里的老宅,与几个照顾她的人住在这里。
奶奶当年是清末山西巡抚家的千金,嫁给爷爷后,我们家可以说是黑白两道通吃,买卖越做越好,不过打我记事起,奶奶吴家的关系就与我们家一直都不太好,最多就是过年走个礼场,这还是近几年的变化,爷爷在的时候,甚至连过年都不拜访,根本是同如陌路,其中的原因我并不知晓。
奶奶今年已是八十多近九十的高龄,身体硬朗的很,看上去和七十来岁无恙,见我到来,奶奶格外开心,“来来来,大孙子,让奶奶看看,多久没来了。”奶奶的说话不是很利索,她带的假牙套似乎说话漏风。
“墓子,怎么有兴趣到奶奶这来。”奶奶也是个看事情很明白的人,说话毫不犹豫。
我绕弯子,说:“您大孙子想你,还不让回来看看奶奶?”
奶奶呵呵的笑着,从车上把给奶奶的东西搬进屋里,从西藏带回来的牦牛肉,还有乱七八糟的吃喝,补品,大大小小装了半车,我又在院子里转了几圈,屋子大部分都是空的,只有正堂的几间住着人,这么大的院子,三十几间房,当年爷爷下地的时候,跟随的人大多数都住在这里,那是一番什么样的情境,如今倒也显得格外冷清了。
这处老家宅子,没有挂牌匾,原先是有的,但是爷爷嫌他太过招摇,就给卸了,干这行,还是低调为主。在正堂的大厅中,确实有一副匾挂于上,我小时候就有记得它一直在那里,就是因为它的奇怪,写的不是什么光宗耀祖,子孙满堂之类的话,而是“十方邪祟”,应该是出于高人之手,字劲力黩,我也后来知道,它是为了镇宅而用,这是爷爷花了大价钱,才求得的镇宅之宝,我只是一直不明白的是,为什么要写十方邪祟四个字。
院中的一砖一瓦都有我儿时的回忆,以前常玩耍与各个房间中,没有太多的小伙伴,只有几个姐姐和妹妹,后来离开这里上学后,就回来的更少了,记忆是美好的,也是值得追忆的,那些童真的时光一去不复返。
我并没有着急找奶奶,说出我想问的事情,在院中转了几圈,寻找我儿时的回忆。这时,一个中年妇女回来了,我不认识她,可她却认识我,“这不是张墓嘛,大侄子,我是你姨。”
奶奶从屋里出来,说道:“墓子,这是你文清姨,她来陪我住几天。”
我又看向她,装扮很时髦,从外表上看去约五十岁上下,中年卷发,颜色亮丽的外衣,一看也是贵族妇女的模样,我什么时候还有这么一个姨的?
我不知说些什么,只好先打个招呼“文清姨,你好。”
寒暄几句,一同进了屋里,奶奶准备好了一桌子饭菜,在屋里的,还有两个四十多岁的保姆,加上文清姨,一共五人,俗话说三个女人一台戏,四个中年女人,加上奶奶,顶的上三十台戏,听得我头都大了,无外乎就是一些儿孙的话题,家里这个找媳妇了,那个又干了什么大买卖,说了足足两个小时,不过我还是听到了文清姨的姓氏,她姓吴,吴文清,她管奶奶叫姑姑。
我在疗养院中所看到的,是吴文嗣。她是文字辈的,这件事情我觉得和吴家越来越分离不开了,我尝试问点什么,“文清姨,不知道你知不知道吴文嗣?”
谁知,我的话一出,刚才还是欢声笑语,一下就冷场了,奶奶和文清姨看着我,两个保姆见他们二人没有说话,也停止了话语,文清姨的面色有些沉重,奶奶的耳朵不太好,她又问了一遍:“你再说一遍,谁?”
见情况,我有些胆怯,“吴文嗣。”
奶奶脸色一变,怒道:“闭嘴。”所有人都因我的话,最后不欢而散,我能肯定,拿加疗养院和吴家脱不了关系,能看出奶奶不愿提及,我的话似乎却又惊醒了他们。
第71章 吴家往事
从奶奶对吴文嗣的反应中,很明显,这是件不想被提及的事,也许他们有自己的苦衷,我也不想将伤心的过往带出,无奈事情发展已到这里,再多的掩饰,只会增加我对事件的好奇心。
我没有离开奶奶那里,这里是我唯一能知道吴家的情况的地方,我又找到了文清姨,旁敲侧击的问她一些情况,她的口风很严,她说这件事,她没有话语权,只有奶奶放话,才能说出,我别无办法。
第二天,奶奶一如反常,叫我过去,我就知道事情有了转机。
见到奶奶后,她的表情有些凝重,点了支香烟,放在嘴中,“墓子,我不知道你听到了什么传言,但这件事情,是我们家绝对的秘密,你的性子我了解,瞒是瞒不住的,反正都过去好多年了,也不差你一人知道,你也是张家第三代的继承人,按道理,事情早晚你会知道的,既然你现在问起,奶奶就告诉你。”
“吴家的事情?”我问道。
“对,虽然我嫁到了张家,但还是半个吴家人。”奶奶靠住椅子,抽着烟,屋内就我和奶奶两人。
我说:“吴全武是是谁,从来没听您说起过。”
“你连他都知道了?”奶奶皱着眉头,“想知道事情,得和你慢慢说说。”
奶奶当年在家中排行老二,大名叫做吴全秀,上边有一个哥哥叫吴全武,还有一个弟弟叫吴全恪,从奶奶嫁给爷爷后,爷爷的特殊行当,引起了吴全武和吴全恪的追随,可没少捞着好,虽是清末巡抚之后,清朝灭亡后,国民动荡,跟着爷爷能有个不错收入,就一直随爷爷四处下地。加上当年吴家在山西留下的官道,十几年的功夫,张吴两家就实现了当时共同富裕的崇高理想。
两家关系一直很好,爷爷也和二人相处不错,直到1965年,道上散出了消息,说宁夏贺兰山,有人招纳贤人,进大夏国遗迹,其实爷爷不想去,道上人多口杂,大夏国内还不知有什么危险,要不发什么信息招纳,里面定然凶险,况且那会张吴两家也都不是缺钱的人家,没必要去刀口夺食。
吴家两兄弟自诩跟了爷爷不少年,说没有爷爷在也没问题,就一路去了宁夏,爷爷到家后,奶奶得知了消息,把爷爷臭骂一顿,毕竟是奶奶亲兄弟,不能任由他们生死,爷爷也就去了宁夏贺兰山,找到了他们。
贺兰山中发生的事情,奶奶不知道,也就没和我说,奶奶只是说他们回来后的事情,从宁夏回来,奶奶见三人都平安归来,心总算是放了下来,可在言语中,奶奶发现他们三人关系上有了变化,至此,再也没出去闹过买卖。
吴全武和吴全恪与爷爷的来往也变得少了,开始自己的生活,事情过去了二十年后,1985年,吴全恪找到爷爷,说报应来了,开始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吴全恪只告诉爷爷,报应在二代人身上,吴全恪的儿子遭到了报应,接着,吴全武的一个儿子开始发病,奶奶称之为变异,她没有具体描述,她不愿回想孩子们痛苦的一幕。
没两年,吴全恪另一个儿子也犯了同样的病,同样的变异,就这样,吴家兄弟与爷爷彻底断绝了来往,是什么原因奶奶也不清楚,只是他们的二代人,遭遇如此报应,都怪于爷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