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衣站起身,踩着优雅飘逸的莲花步,不紧不慢地去后院看豆芽。
小老太太掰下碗中的半个绿豆糕。
卓婉扭头看着秀衣走远了,回头张大嘴巴,就着小老太太的手一口吞下了半个绿豆糕。
她快速地咀嚼吞咽着,瞄着秀衣背影的小眼神可紧张。
卓婉紧张着秀衣的动静,忽略了更严厉的墨衣,被黑着脸的墨衣撵到了小河流旁跑步。
“墩子,我的心情很沉重。”卓婉惆怅着。
矮墩子拿着小鞭子走在旁边,“你跑快点,我走路都比你快。”
“这个速度叫有氧运动,更减脂。”卓婉觉的这个速度刚刚好,即满足了墨衣跑步的要求,又不会跑的上气不接下气。
矮墩子甩了下鞭子,“姐姐,你要是再这么钻空子磨蹭下去,到时候姑姑罚你,我可不管你了。”
“一块糖。”卓婉忍痛割舍。
矮墩子背着手,看都不看她。
卓婉增加筹码,“两块,不能再多了。”
矮墩子把鞭子绑到腰上,“三块,不能再少了。”
“成交。”
脸蛋红扑扑地跑步回来,卓婉被秀衣上上下下刷了个彻底,漆黑粘稠的药膏把卓婉熏的昏昏沉沉。
秀衣擦掉她身上的药膏,又抹上了一层灰色的珍珠膏,待凝固后,秀衣一点一点敲掉,涂上油乎乎的褐色油膏。
卓婉被翻来覆去地倒腾了一遍又一遍。
“秀衣,你受刺激了吗?”
秀衣调制完下一步的水润液,轻缓道:“小姐,我们每天都守着你,看不见你的变化。”
“然后?”
“桃花说,小姐变丑了。”秀衣双手沾满油膏给她推拿身体。
“她瞎说,我正值青春,鲜嫩多汁,颜值巅峰期。”卓婉每天照着镜子,都想咬自己两口,白皙水灵的样子,看着就好吃。
秀衣笑了起来,把她垂在竹席上的发丝浸泡到药水中。
秀衣按摩的动作很轻柔,卓婉迷迷糊糊地昏昏欲睡。
待油膏全部挥发,秀衣给她用热水仔细擦干净,撒上补水的水润液。
“小姐。”秀衣轻轻地拍了拍她的手。
卓婉睁开眼睛,迷迷瞪瞪的,坐了半晌才醒过神来。
“明天要出门吗?”秀衣给她准备明日要穿的衣服。
“嗯。”软糯的嗓音中带着点撒娇的绵甜,“今天没有来的及开全城大会,明天要开,要稳重庄严的衣服。”
秀衣摇了摇头,“衣服太厚。”
卓婉光着脚丫子踩过坐垫和桌椅,跳到衣箱中挑出一件浅绿色的纱裙,“秀衣,你刚给做的?”
秀衣轻笑着点了点头,“红衣从内萨国教皇殿拿来的丝线,织成了纱裙。”
“拿?确定不是抢?”卓婉参照红衣的脾气,觉得“抢”这个字会更符合。
秀衣被逗乐,笑着点了点她的鼻尖,“红衣与教皇有千丝万缕的关系,教皇殿中的所有物品,红衣都能轻而易举地得到。”
卓婉不困了,眼睛睁的大大的,闪着星光,期待地看着秀衣。
她的第六感告诉她,这里面有一个跌宕起伏的精彩故事。
秀衣但笑不语,关上衣箱,折叠浅绿纱裙,放置床头。
卓婉颠儿颠儿地光着脚丫子紧跟在秀衣的身后,秀衣叠衣服的时候,她就坐到床头,曲着腿用毛巾擦脚丫子。
秀衣看了看红衣放在梳妆台上的沙漏,给她放下床幔。
卓婉晃着小腿,精神烁烁,把小脑瓜露在床幔外,对着秀衣眨巴眨巴眼睛,见秀衣没有反应,又在脸上挤出了小酒窝,可着劲儿地卖乖。
秀衣抬头,被她这幅可爱的小模样迷的没了原则,笑着给她重新挂上床幔。
卓婉利索地爬到床头,斜靠在枕头上,抱着毛毯,乖生生地看着秀衣。
秀衣给她调整了下枕头,让她困的时候能舒舒服服地入睡。
“红衣不记得小时候的事情。”
卓婉连连点头,她偶尔能听到青衣和墨衣谈小时候的事情,始终没有听过红衣的,她猜测着红衣可能不愿意回忆小时候的事情,所以每次看见红衣,她都会避开关于这些的话题。
“大掌柜与你商量书铺购置各个国家的经典书籍时,大掌柜带来了内萨国教皇书写的普世语录。”
卓婉对这个有印象,当初她刚接过大掌柜递过来的宗教书时,她踌躇满志地想着终于到了她展示才华的时刻,虽不是专精,但她还是懂点外国语的,即使蒙,她也能蒙个八九不离十。
然后,打开后,她回归现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