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您要立刻过去么?”幼焉问道。
“传晚膳。”萧夜心道。
“陛下龙颜大怒,王妃当真不去看看么?”
“我是王府女眷,不能插手那些事,你只管传膳,让人盯着驿馆的情况就好。”
萧夜心今日虽未见到杨坚,但从午后和独孤的谈话中还是能大约知道杨坚的举动。她又将自己在白日的经历回想了一番,除了没来得及跟杨广传达柳述的事,她却已将此事透露给了杨谅,又和独孤有了一次看似和平却另有深意的谈话,倒是想不出杨坚为何突然动怒。
原本正是驿馆内守卫交接换班的时候,一道鬼祟的身影出现在驿馆里不起眼的角落中,并快速向柳述的住处移动。
突然落入驿馆内的飞鸟让那人受到了惊吓,恰好惊动了经过正要去换班的侍卫,很快,那人便被拿下,并且被搜出了一封书信。
书信来自大兴东宫,便是杨勇发来的,那人正是要送去给柳述。信中写道柳述多时未将消息送回大兴,杨勇等得急不可耐,催问江南情形,如此便成了柳述一直在替杨勇暗中监视杨坚的事实。
杨坚一见书信便恼羞成怒,即刻唤来柳述,将书信狠狠砸在柳述脸上。
柳述却是一幅全然不知情的模样,看过书信之后连连求饶道:“陛下,臣没有,这书信绝对不是太子送来的,臣也从未与太子串通窥探圣上。”
见柳述不认,杨坚又将那人带来当场对峙。柳述否认与其相识,但那人却一口咬定书信是杨勇命人送来的,还说了好些细节,诸如信上不留太子印鉴是为防止书信遗失造成麻烦,杨勇答应事成之后许给柳述高官等等。
“许官?”杨坚怒道,“他凭何许官?我大隋几时轮到他来做主?”
此时杨广与杨谅赶到,只在房外便已听见杨坚怒不可遏的声音,二人交换过眼色,杨广便立刻明白是杨谅搞的鬼。
两人入内时,柳述已是痛哭流涕,在杨坚面前又跪又拜,看来极为可怜。
杨谅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转过视线去看杨广时,只见他眉头微蹙,脸色不甚很好看。
杨谅先提步入内,道:“父皇息怒,这其中或许有……”
“有误会?”杨坚打断道,见杨广随后进入,他指着柳述身边的送信人道,“在你辖地内发生之事,你来办。”
柳述一听由杨广查办,登时心凉了半截,再看杨谅那好整以暇的模样正看着杨广,他便知是这兄弟二人联手加害于他,更要拖杨勇下水。
杨谅虽与杨广有了亲近之意,但他显然是要将得罪杨勇的事推到杨广身上,让他们兄弟彻底撕破了脸,他才方便继续从中作梗。
柳述止住哭求声后,室内立即陷入死寂,都在等着杨广领旨。
杨广沉思稍许,拱手回道:“驸马在朝中任职,儿臣只管束江南之地,不敢羁押审讯驸马,只将此形迹可疑之人带回审问,待有结果即刻向父皇禀报。”
当即便有侍卫将那人拖出去,杨广不敢怠慢一同离去,走时听杨坚怒吼一声“滚”,他脚下不停,只想尽快这是非之地。
杨谅想是给柳述来个欲加之罪,便留在杨坚身边伴驾,名曰说解。
杨广命人将那人带走后直接去见了独孤。
众人只见杨广在独孤处留了多时,临走时神情悲伤,连声叹息,似是遇见了极其为难之事,不得已来向独孤请求破解之法。
杨广回到住处前,幼焉已将驿馆内的情况都禀告给了萧夜心。
萧夜心听后沉默不语,幼焉以为当真是杨广遇见了难事,连萧夜心都为之担心,便问道:“王妃如此担忧,是不是殿下……”
“殿下好计谋。”萧夜心眉间隐有笑意。
幼焉却摸不着头脑,问道:“王妃这是何意?”
萧夜心笑得更是明显,道:“去准备些点心和热水,殿下在外奔波了一整日,回来必要用膳休息。”
听萧夜心如此吩咐,幼焉虽然心中不解,亦只能听命行事,这便去做迎接杨广回来的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