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博达和赵英华之间的矛盾也算是暂时平息了一小段时间了,正常人都会应该觉得这件事过去了吧,一件已经算是平息了的,过去了的事情,忽然警察又找上门来,他都没想过要问问到底是怎么回事儿?”方圆还是觉得有些说不通。
戴煦笑了笑:“你换个思路,其实他未必不好奇到底是怎么回事,也未必不会想要问一问,只不过就像伍博达最初变脸一样,他很清楚咱们的身份和角色,所以就算是问,他也未必会选择问咱们,毕竟那样会显得他没有认识到错误,还想要狡辩或者做别的挣扎似的。你不觉得他今天是在努力给咱们做出一副非常识大体,顾大局,体谅咱们工作,也非常有素质有觉悟,知道自己行为有过激之处的那种姿态,然后才开始铺陈赵英华在这件事里面理亏或者做的不好的地方么?”
“归根结底,还是做样子给咱们看呢。”方圆点点头,被戴煦这么一点拨,她倒也有点绕过弯来了,“假如他当天晚上的行踪是属实的,并且赵英华的死也和他没有关系,他说不定会近期联系赵英华,伍博达这么做就等同于证明了自己的清白,至少说明他对赵英华的死可能是不知情的,所以才敢联系她,算后账。但是如果他在当天晚上的事情上头撒了谎,那他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就不好说了。”
“是啊,就是这么个道理,虽然他就算联系赵英华,也有可能是作秀,但是我不太相信伍博达的智商可以让他狡猾到那种地步,如果她真的可以做到那么狡猾,那他也不可能表现出那么嚣张跋扈和肤浅的一面来。”戴煦不太把这件事放在心上,“反正赵英华的手机在咱们手里,如果伍博达真的联系,也没什么。”
方圆点点头,这才算是暂时把关于伍博达的问题给放在一边。两个人回到了公安局,第一件事自然就是确认伍博达说的那几个人是否跟他真的在赵英华遇害当日于a市某三星级酒店开了房间通宵打麻将的这个问题。
还别说,这个问题的收获还真是让方圆感到有那么一点吃惊,她原本以为伍博达有很大的几率会说谎,结果当他们对照着酒店信息和入住日期,在系统当中那么一核查,居然还真的发现了伍博达的入住记录,时间包括入住的人数,都与伍博达之前同他们说的并无两样。当天除了伍博达本人以外,还有另外的其他五个人和他一起入住,因为是一家正规的三星级酒店,所以在入住人员的证件登记方面还是做的比较严谨的,每一个入住的人都得进行登记,所以一个人都没有漏掉的全部依次做了记录,方圆仔细的核对了姓名和身份证信息,发现与伍博达的陈述全然没有半点差异,这倒是让她多少有那么一点儿对伍博达的诚信度感到意外,怀疑自己是不是有些把人看得太扁了,或者太坏了。
当然了,核对了这些信息之后,也并不意味着伍博达就一定没有说谎,他说他和几个朋友在那家宾馆里面一直打牌一整夜,这件事可不是他怎么说,方圆和戴煦就会怎么采信的了,想要验证,自然还需要到宾馆去调一下监控录像。
不过,还没等他们准备出发呢,刚刚核对完赵英华遇害当晚伍博达和他的五个朋友在宾馆里面的入住信息,林飞歌就来了,一进办公室,对办公室里面的其他人都来了个视而不见,手里托着一个挺大的塑料饭盒,直奔戴煦桌旁。
“师傅!你忙什么呐?”她到了戴煦桌旁,大模大样的拉了椅子坐在戴煦桌子侧面,把那个大大的塑料饭盒往戴煦的桌子上面一放,用手托着自己的下巴,两只有些微微向外凸起的眼睛眨巴眨巴,一副卯足了劲儿套近乎的架势。
戴煦似乎原本压根儿就没有注意到她过来了,一直到她坐下来,开口说话,才终于留意到自己桌子跟前多了一个人,而且还是个意料之外的不速之客,不由的愣了一下,开口问:“哟?今天是哪一阵大风居然能把你给吹过来了?”
“师傅!你瞧你说的这是什么话!这不是摆明了挤兑我么!”林飞歌略显哀怨的冲戴煦翻了翻眼珠,只可惜她的那双眼睛做起这个动作来,实在是缺了几分美感,“你是不是都快忘了,我才是你的嫡亲徒弟这件事来着?师傅你真没良心!”
别看表情不怎么有美感,这几句指责的话从林飞歌嘴巴里说出来的时候,听上去倒是挺有几分哀怨在里面的,并没有真的想要指责谁的意思,倒更像是在对着戴煦撒娇一样。
方圆忍不住抬起头,朝戴煦办公桌的方向看了过去,如果不是考虑到办公室里还有其他人在,她估计现在已经是一副目瞪口呆的表情了。
打从实习结束之后,林飞歌就对戴煦一直怀着怨气,就算是没有嫌戴煦不给自己报功那件事之前,她也一直当戴煦是那种稀里糊涂的傻大个儿,并不怎么尊重,更没有放在眼里,正式到a市公安局上班以后,更是有一段时间对戴煦简直是空气一般,视而不见。前阵子,她忽然又开口把戴煦叫起“师傅”来了,当时方圆就觉得有点小小的惊讶,没曾想,居然今天又更上了一层楼。
她忍不住有一种猜测,想知道林飞歌到底吃错什么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