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凭此事,恐怕还是动摇不了东边那位。”
李泰口中的先生便是王府主薄公孙昭,字义明,现年四十有五,幽州名士,向以擅谋略著称。
“哦?”
公孙昭这么个判断一出,李泰明显有些失望。
“殿下,陛下对您虽已有栽培之心,然,也自不乏让您砥砺东边那位之想法,圣心其实未定,此番纵使查到了些蛛丝马迹。恐也不会深究下去,更遑论东边那位虽骄横却非无智之徒,事既发,那就肯定会壁虎断尾,查无实证的情况下,事情最终肯定是不了了之了去的。”
尽管已瞧见了李泰脸上的不爽之色,然则公孙昭却并未在意那么许多,语气平和地便帮着李泰剖析了一番。
“罢了,先生看赵彦其人可堪大用否?”
这一听无法利用此事大作文章,李泰虽有些不甘,却也没再多纠结,紧着便将话题转到了赵文振的身上。
“此人虽有才。行事却未免失之孟浪了些,殿下如今要的是求稳,招之恐惹物议。”
公孙昭对赵文振其人显然没太多的好印象,于点评之际,语气里明显透着股不屑之意味。
“嗯,那就再看看也罢。”
李泰对赵文振屡屡生出事端的桀骜做派显然也不是太满意,这回儿一听公孙昭如此说法,也就暂时搁置了延揽赵文振之心思……
“陛下有旨:所有涉案人等一体下狱。着有司彻查,另,本次科举照常进行,各州士子即刻按号入座,不得擅自喧哗,违令者,以舞弊论处!”
孔颖达领了圣旨之后,先是赶去大理寺报备了案情,而后又到左武侯卫调集了一营将士,将许文等涉案人等全都押去了天牢,这一忙,就忙到了午时三刻。眼瞅着时日已迟,他自是不敢再稍有迁延,顾不得休息上一下,紧着便宣布了太宗的旨意。
“陛下圣明!”
这年月的科举可不是三年一回。而是朝廷什么时候想起来了才会开科,真若是此番进士科被取消,下一回就真不好说得等到何时了,有鉴于此。此时一听本次科举照常进行,众士子们顿时便全都激动得个称颂不已。
扣除掉被抓了的陈豫等人之外,今科考生也不过就三百人不到而已,很快就已各就各位,随着差役们将试卷陆续下发,所有的考生立马全都埋头挥笔速书开了,唯有赵文振是个例外——他并未急着动笔,而是不紧不慢地先将所有试题全都过了一遍,又闭目思忖了片刻,而后方才提起了笔。
五十道贴经题里有三十五道出自《论语》、《孟子》、《诗经》、《春秋》四本文字较少的经典,算是送分题,只要不是南郭先生,那基本上都能拿满,而五道出自《易经》的题目就有些难度了,学识稍差一点的士子,大多会栽在此处。至于另外十道题全都来自《史记》么,难度更是陡然拔高了一大截,不是学霸一级的士子,基本没戏。
难,真的很难,今科的贴经题的难度远比前几届要高出了不老少,同考室的士子们有一个算一个,全都是一派的愁眉苦脸。唯独赵文振却是轻松写意得很,也就只花了半个多时辰,便即停了笔,而此时,离着规定时限还足足有着近一个半时辰呢。
这就抓瞎了不是?在太早答完题的情况下,赵文振还就真不知该干啥了——按规矩,他就算是提前交了卷,那也一样不能提前考下一场,于是乎,闲极无聊之下,他也就只能是坐着发呆了,结果么,自然是把监考官给引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