治水一向都是儒家子弟最为推崇的事儿,可与此同时么,也是儒家子弟们避之唯恐不及的事儿,说穿了也不奇怪,推崇是因有着大禹治水的典范在,能令天下风调雨顺的事儿,无疑很是符合儒家子弟的脾胃,问题是绝大多数儒家子弟都是只能动口没能耐动手的主儿,故而,每每到了要见真章时,基本上是看不到儒家子弟踊跃争先的。
正因为儒家子弟们的臭德行,赵文振所提出来的综合治水一事压根儿就没遭到啥阻碍。也没人跟他争夺主导权,很是麻溜地便通过了小朝议以及大朝会,最终,太宗于八月十一日。正式下诏,免了杨思齐之前罪,给其以工部水部司郎中之虚衔,挂印主持全面调研一事。
八月十四日,吴王李恪抢在了中秋前完成了律法条文注释一事,将整理好的《贞观律令》提交到了太宗处,并自请到刑部协助案件之复核,太宗对李恪的能力以及忠心大加赞许。但却并未当场给予答复,只说会加以考虑。
“咣当!”
见天就要中秋了,马球赛在即,素来喜好这一口的李承乾原本正自在明德殿中兴致勃勃地召见着明日将代表东宫参赛的纥干承基等人,冷不丁得知李恪居然自请要坐镇刑部,顿时便被气得个眼冒金星,抓起面前的酒樽,便即重重地砸在了地上。
“殿下息怒,殿下息怒。”
李承乾这等暴怒的样子一出,纥干承基等人登时便都被吓住了,赶忙紧着便劝慰了起来。
“息怒?哼,叫孤如何息怒?一个个都想着要坐孤的位置,可恶,当诛!”
这几年来,李承乾一直都在想方设法要将李泰赶出京去,可结果呢,李泰都还没赶跑呢,李恪倒是又加了进来,而后头李贞、李治等弟弟们也都过了该就藩的年龄了,也居然一个个都还赖在京中,这叫李承乾又如何能不虚火狂燃的。
“殿下所虑甚是,诸位亲王确实都该就藩去了。”
望着无能狂怒不已的李承乾,杜荷心中自不免滚过了一阵悲哀与悔意,奈何他身上东宫的烙印实在是太深了些。此时想要下船也已是晚了的,无奈之余,也只能打叠起心思,好生为李承乾谋划上一番了的。
“谁说不是呢?可父皇他……,唉,这是要逼死孤乎?”
李承乾的性子可谓是既叛逆又自负,从来不去想自己的所作所为是否德配其位,只会诿过于人。
“殿下莫急,某有一策,或可将诸亲王尽皆扫出京去!”
尽管对李承乾的为人品性很是失望,可为了自身的将来,杜荷还是不得不尽心尽力地帮着太子。
“哦。计将安出?”
一听杜荷这般说法,李承乾的眼神当即便亮了起来。
“此事还须得着落在杜正伦、张玄素、于志宁这三人身上,殿下不妨……,如此,此三人必会动本上奏,到那时,我等可从旁推波助澜上一番,且看陛下如何处之?”
杜荷阴冷地一笑之后,方才语调低沉地将所谋之策娓娓道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