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驾无语,“我这不是娶你了吗?”
“你这能叫娶吗?”薛可蕊再度扬起了声音,说起这事她就来气:“你若真娶了我,还能对你那混侄子说出既没有拜堂,也没有成礼,这样的混话吗!”
“说!你究竟把我薛可蕊当成什么了?你究竟有没有考虑过我的感受?你究竟有没有把我的放在心上?”
薛可蕊愈发义愤填膺,她想揪着冯驾发泄心头的愤怒。待伸出手来,却发现他光溜溜的,连个抓手都没有,于是便只好朝空中胡乱挥舞着双臂。
冯驾被堵得一噎,在心里把那冯予翻来覆去给狠狠痛骂了一番。他咽了一口唾沫,伸长胳膊,将薛可蕊那只无处安放的拿刀的手再度放置自己颈间,让那把刀贴自己的脖颈放着。
薛可蕊气得早忘记了手上的刀,被他这么一拿,反倒吓了一跳,忽又想起自己的确是来找冯驾算帐的,又咬咬牙,继续一副横眉怒目的模样瞪着澡盆里的冯驾。
“那么蕊儿今日是来取我小命的咯?”澡盆里的冯驾问得很认真。
“是的,今日不杀你难消我心头之恨!”薛可蕊咬牙切齿。“不过在杀你之前,我希望能听你回答完我问你的那些问题。”
冯驾点点头,他皱着眉,一副沉思的模样,仿佛真的正在揣度自己是否要配合薛可蕊的刺杀行动,交出自己的小命。
最后他冲薛可蕊点点头,“好!蕊儿质问得好!只要能让我的夫人消气,今日我冯驾让你扎上百八十刀也不是不可以。”
说着他抬手冲薛可蕊示意,要她随自己站起来,“不过在你下刀之前,我得把我们二人的婚书交给你,你先销毁了这婚书,也免得我死后你还得继续当寡妇。”
说完,冯驾毫不犹豫就直起身来,带动一盆洗澡水稀里哗啦一阵响,男人的蜜色胸膛陡然破空而出,在灼灼烛火下散发出柔润的光,其上有水滴晶莹,印透出他蓬勃胸膛上暧昧的肌理。
攻守之势随着冯驾这一起身,陡然逆转。薛可蕊心中一慌,急忙调转视线,可是澡盆能遮的地方有限,哪有旁的地方好搁眼睛?猝不及防地,满目风光一览无余,粼粼水光映照中他那精壮健美的腰腹流利而下,矫健的大长腿丰沛有力……
那一处扎人眼的强烈冲击刺得薛可蕊被烫似的浑身一抖,快要握不住手中的刀,她闭着眼睛高声尖叫起来:
“别!你别起来!”
听得此言,冯驾一愣,起身的动作瞬间停滞半空。他扯起嘴角笑得轻浮,“夫人还怕羞?没穿衣裳的又不是你……”
“你个不知羞的家伙!你光溜溜的,怎能四处走!”薛可蕊闭着眼,举着刀,满脸通红。
冯驾笑, “我在洗澡啊!你见过谁还能穿着衣裳洗澡?”
他二话不说,果断抬步,稀里哗啦带动半盆子水洒落四周。再不管耳畔传来振聋发聩的尖叫,与含混不清的怒骂,迈开长腿跨出澡盆,躬身绕过薛可蕊的刀尖,伸长胳膊去够那春凳上的衣裳与巾帕。
他拿起巾帕立在当地,大马金刀地兀自拿细棉帕擦着身:
“蕊儿莫急,盆里水凉,我非得要起来不可了。待为夫穿好衣裳,再让夫人来杀我不迟。”
第一二九章 恩义
薛可蕊兀自捂着脸哇呀呀怪叫, 直到一只温热的手握住了她的手腕。
“乖, 莫要再叫。”
他的声音低沉又温暖,带着醉人的笑意。“我穿好了。”
薛可蕊抬头, 看见那双半月般的笑眼。她秀眉稍蹙,正要发作,却被他手上一个用力给揽进了怀里。
“真高兴还能再看见你……”
冯驾的拥抱热切又急迫, 他只松松地穿了一件宽大的细棉袍, 半开的衣襟下是蓬勃的筋骨与滑腻的皮肤,散发出胰子的清香,让人莫名心醉。
“你不是要撵我走吗?”薛可蕊一把将他推开,果决干脆地将他的万丈柔情踩到脚下,狠狠践踏。她已打定主意,这次绝不心软!
“这是打仗,不是儿戏, 我这不是怕伤到你吗?”
薛可蕊怒不可遏, 她扑上他的胸膛,揪住他的衣襟, 咬牙切齿地说: “你还让冯予给我另找个夫家。”
她的语气中有刺骨的冰凉, 哪怕他用最炙热的拥抱也无法融化。
“你是安了心要抛弃我, 你这个负心汉!”
薛可蕊死命揪着冯驾的衣襟,冯驾想, 如果她是男人一定是想将他自地上提起来。只可惜她实在太矮了, 当然提不起他来, 可是这种明显饱含挑衅意味的动作, 也是能激起冯驾心底那隐隐怒火的。
他皱起了眉头,薛可蕊如此曲解他的意思,让他忍不住就要生气。
“我的心,你当真看不懂?”
“啐!我就是看懂了才回来找你算帐的,你这厮薄情、寡义,还装腔作势……”
薛可蕊怒目圆瞪,借着心头的怒意说得气冲霄汉,冯驾却陡然发作,将她一把摁在了净房一侧的墙上,打断了她的话。
“蕊儿,你说话实在太难听了……”冯驾张开大掌钳住她的腰,将嘴凑近她的鼻尖,深深地呼气。
“真没瞧出来,我的蕊儿如此冥顽不化……”
说着,他一个低头,四片唇瓣便紧紧地贴合在了一起……
薛可蕊惊呆了,不知他为何突然发作。她心下一颤,条件反射想推开他,却发现他的胳膊跟铁箍似的,箍得她纹丝不得动弹。
口里的舌也被缠住了,薛可蕊又气又急,她正在与他算帐,此时的他,难道不应该伏低作小,深刻检讨,沉痛道歉才对吗?
可是冯驾不按套路出牌,这让薛可蕊愈发怒发冲冠!
薛可蕊拒他不得,想起自己还有刀,握刀的右手正要用力,腕间却传来阵酥麻,手中瞬间脱力,再也握不住那刀,但听得叮当一声响,匕首被卸下,惨然落地。
“你知道吗?如若不是因为魏从景,我就真的死了。”冯驾从容不迫地放开了她的嘴,转战于她细腻柔软的脖颈间。
“莫非你还想做一个两嫁的寡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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