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我这样突然造访十分不礼貌,但是我实在是太过担心。
当我敲开那扇木门时,我看到的是不莱梅先生憔悴的面容。
他显然对我的到来很是惊喜。
那段时间,我成了他唯一的客人,唯一的朋友。
他从没有向我解释过小镇的传言,就像没问过我为何执着于来找他那样。
他又开始跟我讲起琐碎又有趣的事,也是在那时他开始自称不莱梅先生。
后来,他染上了肺病。
他已经十分落魄,负担不起昂贵的医药费,我就开始没日没夜的找活做。
不莱梅先生很抗拒我为他支付药费,后来在我的软磨硬泡和威逼利诱下他终于妥协。
女佣的报酬实在是少的可怜,我也支付不起房租,索性搬来和他一起住。
不莱梅先生缠绵病榻,只剩一双温柔的蓝眼和以前一样。
近况变成了我与他讲述所见所闻,他终于也能看懂我的手语。
薪水微薄,再也支撑不起花销,我决定去距离约克镇一百英里的海港市碰碰运气。
自那以后,我的薪水多了起来,但只能偶尔回去看望他,于是我请了别人照顾他。
一开始我们有频繁的信件往来,慢慢地,变成最近的只言片语,而三天前我得到的是他病故的消息。
现在,我在不莱梅先生的墓前抱着他唯一珍藏的小提琴哭泣。
我真的见到了他曾告诉过我的带着红宝石的波斯人和黑发黑眸的亚洲人。
他们都是我的恩客,我并无一技之长,能够快速凑够医药费的方式只有这个了。
不莱梅先生那么骄傲的人肯定会生气吧,我希望他今天能来我的梦里。
我们许久没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