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彼此对视了一眼——线索莫不是就在春堂阁?
赵祯摸了摸下巴,“春堂阁啊……”
想到这里,赵祯对陈公公伸出手,似乎是要什么。
陈公公心领神会,跑去屏风后边,没一会儿,他似乎是打开了什么柜子之类的,拿来了一把钥匙。钥匙做工精细,白玉堂一看就知道是开机关锁的东西。
赵祯将钥匙交给了展昭,道,“朕偶尔也会去春堂阁看史料,但是目前为止还没发现什么异样。”
展昭接了钥匙,瞄白玉堂。
白玉堂就听鲛鲛接着在耳边说,“完了,宫闱秘史知道太多日后会不会被灭口?”
白玉堂哭笑不得,鲛鲛真是好用,那猫用的简直得心应手。
赵普对两人挑挑眉,那意思——翻书带上公孙啊!
展昭和白玉堂点头,出了书房还真就碰上了急匆匆跑来的公孙。公孙刚刚给兵戊检查了一下伤情,然后处理了蜘蛛毒,就有影卫去告诉他七歌的骨灰找到了,于是忙碌的公孙茶都没顾得上喝口水就跑来了。
见到展昭和白玉堂,公孙赶忙问,“小四子呢?”
展昭告诉他说,小四子被殷候抱走,陪天尊和伊伊、陆凌儿他们一起吃饭看戏去了,还说了殷候想借小四子养几天。
公孙自然答应,见展昭拽着自己就走,还以为他们带上他去验骨灰呢,于是匆匆跟上,可不料却到了春堂阁。
“春堂阁啊啊啊!”公孙激动了。
展昭好笑,“你没进来过?”
“没,我问过赵普,不过赵普说这种地方还是少进,知道得越多死得越早。”公孙模仿着赵普平时说话的腔调。
展昭和白玉堂告诉了他徐仁的事情。
公孙先生摸了摸下巴,“徐仁也不知道春堂阁里有什么?”
展昭和白玉堂点头。
“没关系!”公孙捋胳膊挽袖子,“每一本都翻一下,总能找到线索。”
展昭和白玉堂对视了一眼——果然,看书的问题,还是要公孙出马。
白玉堂将钥匙拿出来,在插进锁头之前,五爷皱眉看着锁孔。
展昭凑上来看,“怎么了?”
公孙也凑上来看。
鲛鲛踮着脚站在后边看,白玉堂发现最近鲛鲛的神情举止越来越像展昭,还有点像小四子,呆呆的。
白玉堂指着锁孔处一个小小的豁口,道,“有人试图撬开这把锁。”
展昭一惊,“那有人溜进去过没?”
“应该是没有撬开。”白玉堂拿出钥匙,“这种锁非常难开,为了防盗,一旦有人撬锁,锁头就会锁死,开锁的人也不是太有经验,所以连锁孔内部的机关都没碰到就放弃了。当然,也有可能是有人拿着钥匙开锁,喝醉了或者手抖,几次没成功,不小心把锁孔给磕掉了一块。”
“哦……”展昭和公孙都点头,鲛鲛站在众人身后歪着头。
白玉堂手中钥匙转了几转,随后“咔哒”一声,锁头打开。
一阵书卷味,扑面而来。
三人的反应不一样,展昭是仰天一个喷嚏,白玉堂是一侧脸——霉味!公孙则是深呼吸——哇!书的味道!
推门进去,房间里比较昏暗,自然的采光,防火防盗放老鼠的设计。
门口的一张桌上放着一本名册,上边签着日期和名字,看来有权利进入此殿的人不多,只有一些负责撰写史书的官员。
公孙进门就扑书架,阁楼里书比想象中的多,而且多是古籍,还有竹简,展昭和白玉堂隔着老远都能看到公孙兴奋的表情。
白玉堂翻看桌上的名册,对打量四周的展昭招了招手。
展昭凑过去,就见白玉堂指着名册上,最后一位进入春堂阁的官员的名字。
展昭微微皱眉,“是黄夫子的签名?”
白玉堂点了点头,“黄夫子死前大概三天来过一次春堂阁。”边说,白玉堂边又往前翻了几页,“十天前也来过一次,半个月前也来了……来的那么频繁么?”
“会不会是因为春试出题的缘故?”公孙拿着一卷古籍边翻看,边问。
“春试也不会出到这种考题吧……黄夫子是史官么?”展昭问。
“嗯……他貌似是在修编一套史书,说起来,我还见过他孙儿,就是前不久过世的那个黄舒叶。”公孙自言自语,“我在太学的时候碰到过他一次,他当时就在辅助黄夫子修编这套史书和地理志,所以问了我一些问题。”
“他具体修编什么?”展昭问。
“是一套关于建筑的……很艰深的,还有好多图纸,我当时正准备出巡的事情,都没怎么仔细看。”
展昭和白玉堂立刻过去,“你仔细想想!”
公孙歪着头想了想,就开始找相关的一些书籍,抽出来放到桌上。
“咳咳……”
白玉堂被扬起的灰尘呛得直咳嗽。展昭眨眨眼……随后,就看到鲛鲛跑出去找了把刷子和扫帚,开始打扫春堂阁。
公孙仰起脸,看到满天飞的刷子和笤帚,揉了揉眼睛,决定还是继续看书。
展昭和白玉堂正翻桌上的书,就感觉有人戳了戳自己的肩膀。
展昭抬头,就见鲛鲛手上拿着一样东西,递到两人眼前。
展昭和白玉堂看了一眼,就见鲛鲛手里拿着的,是一张纸牌。这纸片似乎是树皮做的粗纸,十分的硬,四周围拓印着红色的花纹,是红梅,纸牌正中间秀美的柳体写了两个字——月楼。
展昭眨眨眼,“咦?这个牌子好像见过。”
白玉堂也觉得眼熟。
公孙正拿书出来,一眼看到了,就道,“哦,这是月楼戏园子的套牌。”
展昭和白玉堂看公孙,“套牌?”
“你俩平时也不去戏园子看戏啊,这就是月楼戏园的票子,每次都一套一套的出,有梅兰竹菊的、花鸟虫鱼的……总之图样不一样,集齐四张可以看年底的大戏,小四子不知道集了多少。
“为什么这张纸牌会在这里?”展昭疑惑。
鲛鲛指了指地上,就见一旁的桌子角被移开了,是鲛鲛扫地的时候移动的,看地上灰尘的痕迹,这张大概牌九大小的纸牌,当时就被压在了桌角下边。
“谁带进来的?”展昭问。
白玉堂摇了摇那张桌子,道,“桌子不平,好像是用来垫桌角的。”
“这张戏牌应该是上个月的。”公孙道,“小四子喜欢收这个票,月楼的大姑娘小媳妇儿每次他不在开封都会帮他收着,上个月出了一套红梅,这个应该是其中一张,然后这个月出的是一套莲花。”
“我师父他们今天就是去月楼看戏么?”白玉堂问。
公孙点头。
“能进这里的都是上了年纪的夫子吧?”展昭不解,“我听说月楼的戏都是演给年轻人看的。”
“对的!”公孙点头,“都是年轻人看的,特别是能进这春堂阁的老学究平时又古板,稀罕看这种风花雪月或者滑稽戏?说出去师道尊严何存?太学的学生都该笑他们为老不尊了。”
“月楼什么时候开始演?”展昭问。
公孙看了看天色,“掌灯就开演了,很热闹的。”
展昭收了牌子,拍了拍白玉堂,“咱们快点看书,看完去戏园子找找。”
白玉堂指了指远处的四海殿,那意思——四海殿呢?
展昭想了想,让侍卫找来了赵普陪着公孙看书,自己拉着白玉堂,“干脆,现在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