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展昭点头,“天牢分三围,外围中围和内围,驻有重兵,离开皇城军军营也不远,四周围连着城墙建造,有些像是独立的堡垒,我曾经进去过几次,刘正的名字我听过,没打过交道。”
“牢头很大官么?”白玉堂好奇,“跟普通牢头不同?”
说话间,两人已经到了前院,此时赵普也回来了,听到两人谈话,就问,“牢头?”
展昭将刘正就是当年跟谢意亭一起被开除的学生之一的事情告诉了赵普。
“刘正啊……”赵普摸了摸下巴。
“天牢大牢头和普通狱卒区别很大的。”欧阳也走了进来,“驻扎天牢的兵马少说有三千人,还有一千多典狱官和各种杂役,再加上上千的囚犯,都听大牢头一个人的。刘正人称大宋第一牢头,他接手天牢事务大概十五年,一个犯人都没跑掉过,这人相当的不简单……敢情年轻的时候还赶过这种混事儿呢?看不出来啊……”
“你跟他熟么?”展昭问欧阳,想着皇城军常年负责押解犯人,欧阳跟他打交道的机会应该较多。
欧阳笑了,摇头,“这世上根本没有跟刘正熟的人。”
白玉堂不解,“什么意思?”
“刘正这人深居简出跟见不得人似的,事情都是手下几个典狱官办妥,他露面的时候基本都是出了点什么事的时候。”欧阳干笑了一声,“据我仅有的几次打交道经历来看,这人太适合做典狱官了!一丝不苟又阴险,平时站也喜欢站在有阴影能遮住他半张脸的地方,有些驼背阴森森的,不过功夫相当的好。”
“这怎么看都不像是在太学念过书的人啊。”展昭觉得略神奇。
“嗯……我的确也没想过他是念书人。”欧阳说着,摸着下巴,“不过我去过他书房,书房里挂着不少字画,原本还以为他喜欢收藏,可是有一次去的时候他正在写字,书法蛮不错的,现在想想,倒是能说得通。”
众人彼此对视了一眼,说他没嫌疑吧,的确貌似跟案子没什么关系,但是说他可疑吧……又总觉得有点奇怪。
天快亮的时候,赭影一身泥巴跑了回来,进门就跟展昭道,“展大人,找到了些了不得的东西!”
展昭和白玉堂对视了一眼,异口同声问,“金子?”
赭影点头,“好多!”
……
众人来到了谢意亭的家宅,就见赭影真的带人将宅子挖了个底朝天,而在地底,挖出了一个地窖,赭影他们从里边抬上来了三个大箱子,打开一看,三箱都装了满满的黄金。白玉堂目测了一眼,道,“三万两黄金。”
众人都看谢意亭的管家还有妻妾。
出乎意料的是,谢家的亲人没一个知道这些钱是从哪儿来的,一个劲摇头说不知道怎么回事,更不知道老爷在家里藏了那么多金子。
展昭拿出一块金条来,看了看,就递给白玉堂。
白玉堂接过来一看,就见金条上有一个印记——是金家金铺的印记,那个三角形的标记。
“这是金善家里的黄金?”白玉堂皱眉,“为什么会在谢意亭家……”
“谢意亭当年被从太学开除出来,一转眼就有了自己的买卖,没准这就是本钱呢。”展昭道,“原本只是推测,现在既然成真了,看来就有必要找刘正谈谈了。”
“你怀疑当年那参与头试卷的几人,与金家的命案和少掉的黄金有关系?”赵普问。
展昭道,“不觉得奇怪么?太学多不容易进啊!进了太学就算年年考最后一名,日后出来也前途光明,为何要冒险去偷试题,做这么蠢的事情?”
众人都皱眉——也对。
“功夫不会是一天两天能练出来的。”展昭道,“刘正的功夫一定是从小练的,他如果有这种功夫,偷试卷怎么会被几个夫子发现?这里头绝对有问题!”
白玉堂也点头,“我也想去天牢看看……说起来,里面还有个我朋友。”
“哇……”众人被白玉堂吓一跳,“你朋友在天牢公干还是蹲班房啊?”
白玉堂失笑,“蹲班房啊。”
展昭张大了嘴,“什么情况?”
白玉堂轻轻一摆手,“几年前认识的,虽然是杀了人,不过人不坏。”
“他干嘛杀人?”展昭纳闷。
“报仇啊。”白玉堂道,“他本来是个走镖的,相依为命一个妹子,回到家发现妹子被一个官员抢走了,跑去救人却不料妹子已经自尽,于是一怒之下杀了那官员。谁料到过程中误杀了一个丫鬟,于是跑来自首蹲班房了。”
展昭摸了摸下巴,“哦……这样啊。”
“本来该判杀头的,不过那年正好碰上大赦天下,改判了蹲天牢,想着估计要蹲一辈子。”白玉堂道,“不过后来貌似查清那官员贪赃枉法,于是刑期减了,可能就快放出来了。”
“哦……”展昭点了点头,随后又疑惑,“你怎么知道的?”
“前阵子听朋友提起过。”白玉堂随口说了一句,“你也认识的,西门药么。”
展昭了然,开封府多半的窑子都是他开的,那个传说中的妇女之友西门药啊,的确是白玉堂几个不靠谱的朋友里的一个。
展昭歪头一琢磨,点子上来了,戳戳白玉堂,“你让西门药去探一次监呗,帮着打听打听这天牢里有没有什么文采特别好的人?”
白玉堂微微一愣,看展昭,“文采好?你怀疑那三个失踪的书生在天牢里?”
“没准!顺便再让他问问你朋友刘正是个什么人,你朋友好歹在里头蹲了那么久,无论是听人提起还是自己观察,应该比欧阳更清楚刘正的为人。”展昭道,“咱们先不去,免得打草惊蛇。”
白玉堂点头,“倒是个办法,之前邱健似乎就有意要混进天牢,如果只是为了刘正,没必要去蹲大牢,天牢里,应该还有什么其他线索。”
……
白玉堂约了西门药说了内情,西门药自然一口答应,他也没少探监,于是熟门熟路进了天牢,找老朋友打听消息去了。
展昭和白玉堂在北城门附近的一座酒楼等西门药,正喝着茶,就听到茶客们在聊着什么。
两人起先也没怎么仔细听,但有几个词就很不自觉地钻进他们耳朵里来了——右将军、幽莲将军……
展昭和白玉堂都觉得困惑,于是认真听。
人们在讨论的竟然是——知道右将军龙乔广为什么射箭的功夫那么好么?原来他是幽莲将军唯一的传人,而且他还会当年幽莲将军的绝世真传,流星箭。
展昭摸下巴,看白玉堂——什么情况?
白玉堂想了想,微微一笑,“话唠的反击吧。”
又听了一阵子,传言的情况就是,幽莲将军过得很好,红颜知己相伴,徒弟又孝顺,还长命百岁呢。
“吹成这样,是为了刺激对方?”展昭问白玉堂。
白玉堂端着茶杯,道,“无论对方是谁,他做了那么多事无非就是要小祸叔不顺序,现在全天下都知道幽莲将军不止顺序还很顺序,他自然不能忍。”
“那他会不会将怒气都转到龙乔广头上?”展昭问。
白玉堂一笑,“这不就是那话唠想要的么。”
展昭限歌令下,“会不会有危险?”
白玉堂道,“有危险也应该的,为了偶像赴汤蹈火么。”
展昭有些哭笑不得,不过有外公和天尊帮忙看着,估计也出不了什么事,而且这一招虽然歪还损,可对付怪人用怪招么,没准真的管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