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伴驾的名单,太后是皇帝的母亲,自然不能撇下不孝,娴妃以服侍太后的名义也在伴驾之列。嘤鸣这个舒妃自然不必多说,其次便是如今盛宠的悫嫔博尔济吉特氏,纯嫔、嘉嫔都是皇子生母,自然也要给些体面,怡嫔、秀贵人亦在伴驾之列,庆嫔失宠,自然还是只能留在宫里。倒是原本颇有几分宠爱的易贵人和吴贵人因被皇后禁足,便只能留在宫里抄写女则女训了。
“怜贵人呢?”嘤鸣见名单上没有怜贵人崔氏的名字,便忍不住问了一句。
皇帝“哦”了一声道:“皇后说,怜贵人身子虚弱,不便舟车劳顿。”
嘤鸣笑容莞尔:“不过是半日的路程,算什么劳累呢?何况到了夏日,紫禁城里热得跟火炉似的,怜贵人身子虚弱,只怕更受不住。”
“这……”皇帝不禁犯了犹豫。
嘤鸣旋即道:“不过臣妾可能想当然了,不如皇上差人去问问怜贵人。她自己的身子,自然是自己最清楚了。”
皇帝一听,不禁露出笑容:“还是鸣儿思虑周全。待明日,朕去启祥宫看看愉嫔,也顺道亲口问问她吧。”
嘤鸣暗暗一笑,怜贵人怎么会不愿意伴驾圆明园呢?且不说她身子已经见好了许多,就算身子真的不好,也必然不肯留在宫里的。她的封号是“怜”,是靠着皇帝的怜悯才得了贵人位份的,自然比任何人都怕失去皇帝的怜爱。
“怜贵人小产确实可怜,只是臣妾没想到皇上不但晋了她贵人,还赏赐了封号。”嘤鸣笑吟吟看着皇帝。
皇帝呵呵一笑道:“怎么,鸣儿这是吃味了吗?”
嘤鸣急忙道:“臣妾还不至于吃一个贵人的味,只是那些出身比怜贵人好的嫔妃,只怕便会忍不住心中不平了。”
“你说的是易氏和吴氏吧?”皇帝露出几分厌烦之色来,“她们两个整日争风吃醋的,早就该敲打了!至于那封号——是皇后替崔氏求的,朕不好拒绝,便叫皇后随意拟个赏赐崔氏。”
原来如此,嘤鸣暗暗道。皇后可是没安好心呢!一则在皇帝面前展现了自己的贤惠,二则也算报答了崔氏的救女之恩,三则替崔氏引来更多妒忌,顺道打压一下蹦跶得愈发欢实的易贵人与吴贵人。还真是一石三鸟啊!!
翌日,皇帝也果如其言地去了启祥宫这座久不见昭阳日影的冷清宫苑,虽然皇帝是来看望怜贵人的,也当真叫愉嫔这个主位喜出望外。皇帝去得也正巧了,愉嫔正在怜贵人的房中,两人一起正在做针线呢。愉嫔自然是给五阿哥做夏衣,而怜贵人正在给皇帝裁制常服。这样的场景,倒是叫皇帝小小感动了几分。便叫赏赐了愉嫔、怜贵人几匹新进贡的妆花缎,并在启祥宫用了午膳,才转道去了嘤鸣的储秀宫。
嘤鸣才刚哄睡自己因断奶而闹腾不已的闺女,自己也刚刚午睡歇下,便被乾渣龙给戳了起来。
皇帝瞅着她,当口便道:“给朕做身常服!”
“哈?!”嘤鸣呆愣愣看着皇帝,怎么突然提这种要求了?
皇帝道:“崔氏如今病着,人在还在床上呢,一整套常服都给朕做得差不多了!”——反倒是鸣儿,进宫好几年了,竟然一点针线都没跟朕做过!莫说是衣裳了,连个香囊荷包都没绣过!打个络子,居然还是身边宫女的手艺!!
嘤鸣干巴巴笑着道:“我可不会女红。”
皇帝哼了一声,阴阳怪气地讽刺道:“女人不会女红,你还好意思说出来?!”
乾渣龙,你丫的欠抽啊!!你又不缺衣服穿!!嘤鸣暗自磨牙霍霍,老娘就是不会女红,你能咋滴?!
可嘤鸣着实不敢跟皇帝顶罪,便弱弱道:“要不……我给您做条内•裤?”——这玩意着实是嘤鸣唯一会的了,主要是因为她实在忍受不了古人那种不穿内•裤的习惯,所以打小就自己给自己做小内•裤了。
“内•裤?”皇帝一愣。
嘤鸣朝着自己身上比划了个轮廓,道:“就是寝裤里头的那个。”
皇帝一听,瞬间懂了,眼中带着几分热热的神采,之前在圆明园的时候,他脱嘤鸣的寝衣寝裤,结果竟发现寝裤里头居然还有一个包裹着关键部位的小玩意,那东西十分贴身,衬得那一双大腿笔直纤长,而露出半边滚圆的臀部……着实叫人鼻血横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