弘历先按捺不发,先叫王钦将那条子递给永琳瞧:“你看着上头的字,是谁的笔迹?”
因上头写了“袁长安”之名讳,永琳略一扫,便道:“是儿子身边的太监,小袁子的笔迹。”
弘历脸色冷峻:“你可仔细看好了!!”
永琳万分狐疑,又觉得有些不太妙的样子,赶忙再仔细瞅了几眼,再度点头道:“小袁子在儿子身边四五年了,他的字,儿子不可能认错。”——何况,他也的确记得,两月前,小袁子的确是购了一支上好的钓竿回来……
“孽畜!!!”弘历骤然暴怒如雷,“果然是你这孽畜要谋害兄弟!!”弘历怒不可遏,抓起手边的象牙镇纸便砸了出去!
镇纸正砸在永琳的脑门上,咚的一声,永琳当场头破血流。比起脑门上的疼痛,更叫永琳心中惶恐不已,他连忙捂着血淋淋的额头跪了下来,带着哭腔道:“儿子不知哪里做错了,还请汗阿玛明示!”
永琳都承认那只钓竿便是他身边太监所购,嘤鸣也免不了心生怀疑。可永琳,毕竟是她看着长大的,如今虽然娶妻,可在她眼里,仍然是个孩子,她实在无法相信这样一个孩子会想要害死琚儿和小永瑶。
于是,嘤鸣便上前二步,与他讲说了前因后果,也叫他明白弘历为何如此震怒不已。
听了嘤鸣的一番话,永琳满目愕然,嘴里喃喃道:“这、这……怎么可能?!”
嘤鸣道:“事实就是如此,那日断裂的钓竿,就是两个月前你身边太监袁长安买回你贝勒府的那支!而后,动了手脚,再与进贡的完好钓竿掉包。所以,小永瑶才会坠海!”
永琳急忙摇头道:“儿子实在不知!儿子……真的是冤枉的!”
嘤鸣幽幽吐了一口气,“袁长安是怡贵妃赐给你的太监,若非你指使,那就只有可能是柏氏指使!”
“不!”永琳拨浪鼓似的摇头,“额娘对皇额娘一直忠心耿耿,怎么可能会做这种事?!额娘是信佛之人,怎么可能伤害年幼的稚子?”说着,永琳竟跟孩子似的呜呜哭了起来。
弘历方才虽然暴怒,可他心里比嘤鸣更不愿意相信此事跟永琳有关。如鸣儿所说,比起永琳,更有可能是柏氏幕后指使。柏氏一直谦恭温顺,竟是包藏祸心吗?!
嘤鸣叹息着道:“本宫也不愿意怀疑柏氏,可是如今条条证据都指向了她!那袁长安,本就是你额娘一手提拔上来之人!”——这次的算计,环环相扣,极为缜密,以十阿哥的年纪,也不大可能想出这样周密的计策。如此一来,最有可能的自然就是柏灵韵了,柏氏历经宫闱多年,论手段城府并不逊色。
永琳眼睛红红的,呜呜哭着道:“我不相信!额娘一直都很喜欢十四弟和十六弟啊,她不会做出那种事情的!”
嘤鸣揉着自己发胀的太阳穴,她何尝愿意相信柏氏会背叛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