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娇花般待放的孙女,想到庶女那见不得人的心思,卢氏气得胸口发堵。
明姐儿的亲事,是该早些定下。只是在明姐儿的亲事定下之前,官哥的院子里也该迎新人了。两件事情都很急,却又是急不来的。
想到这里,幽幽叹气。
“祖母,您别发愁,孙女儿哪里也不去,我就留在家里陪着祖母。”
“傻孩子,说什么傻话。女子哪有不嫁人的,祖母还盼着风风光光把你嫁出去,连着你母亲你姑姑的那份都找补回来。”
卢氏说的是真心话,正是因为想给孙女挑个合意的,她才这般犯难。明姐儿的身世,确实不算光彩,这也正是庶女都敢打主意的原因。
要找就得找个知根知底不计较的,她心里隐约有了人选。可惜武安侯府连个女眷都没有,也是难办,想着什么时候找个相熟的人去探探对方的口风。
在此之前,官哥的婚事要先解决。
午时不到,便听下人说楚琉璃母子仨人离府了。楚琉璃不光没见到楚国公,在冷姨娘那里也是吃了闭门羹。倒不是冷姨娘不见她,而是没有楚国公的命令,冷香院里不许人进出。
“二妹妹,你是不知道,自打二伯父女二人找回来,府里早就变了天。父亲不理事,姨娘也被禁了足,我们现在都在看别人的脸色。”
小冷氏噜着嘴,指向幽篁院的方向。
楚琉璃知道家里出了变故,要不是母妃不让她管,她早就回来了。但她没想到一向宠爱生母的父亲这次居然如此狠心,连她的面都不见。
“娘,娘,我是琉璃啊…”
“二妹妹,你小点声,要是让人听到你叫娘,恐怕那边又有话说了。”
君涴涴的话,让楚琉璃暗恨。
现在连娘都不能叫了吗?
以前他们兄妹三人都是叫生母为娘的,父亲也是默许的。这才多久,连生母的这点体面都要被剥夺吗?
“几时的事,你们怎么不告诉我?”
君涴涴轻语,“这都是规矩,便是告诉你又能怎样?”
楚琉璃语塞,姨娘是妾,哪里能称为娘。国公府发生的事,她自是知道的,正是因为知道,再看向君涴涴时便没了好脸色。
“听说那野种是你要接回府的?二哥此前也是曾在侯府里当过差,你们君家怎么能如此大意?”
又来了。
君涴涴低着头,丈夫怨她,连这个嫁出门的姑子都上门来抱怨。
“二妹妹,老二找回来是好事,明姐儿在外面受了那么多的苦,我作为她的二姨,把人接到府上来住有什么不对。如今他们父女相认,咱们府上骨肉团聚,这可是天大的好事。”
好什么事!
楚琉璃恨不得呼一巴掌过去,这个大嫂,还真是…
“哼,你在我面前装什么好人。依我看母亲不仅没有感激你,反倒对你防得紧。我知道你们在想什么,不就是欺负我娘是一个妾,出了事一个个的不闻不问,任由我娘被人作践。”
“哎哟,二妹妹,你这话真是诛心。我们哪里不管娘了,父亲亲口发的话,你借我们一百个胆子也不敢反驳啊。”
小冷氏可不依,在嫡母出了院子后,她还在冷香院侍过疾,二妹妹再是埋怨,也不应该捎带上她。
这时,院子里发出一声响,像是有什么东西倒了。
“琉璃…你快救救娘…”
冷姨娘的声音很快听不见,被人给强行拉回屋子。
楚琉璃脸色大变,是娘的声音,听起来很虚弱。娘到底怎么了?是不是生了病,为什么没有请大夫?
“你们赶紧给我开门,我是贤王府的侧妃,谁要是敢挡我进去见我娘,我今天就要谁的命!”
“你要谁的命…咳…”楚国公铁青着一张脸,不知何时来的。他咳嗽着,死气沉沉的眼神看也不看君涴涴和小冷氏一眼,直直地盯着自己的女儿。
“父亲,您可算是出来了。您快救救姨娘吧,她好歹生养了我们兄妹三人,侍候父亲多年。您真的忍心看到如此被人作践,半点体面都没有吗?”
楚国公阴沉的眼神越过院子,神情复杂,“你一个出嫁的女儿,竟然管起娘家的事来,规矩都学到哪里去了?”
“父亲…姨娘病了,求您找个大夫给她看一看吧。”
听到这句话,楚国公复杂的神情泛起一丝诡异,“你说得没错,你姨娘确实病了。她生了一种和我一模一样的病,这病啊…得养着。”
君涴涴心头大惊,别人不清楚冷氏做过什么,她是清楚的。难道公爹识破冷氏的计谋,来一个以其人之道还其人之身。
怪不得突然把爵位让给了二房,原来如此。如果是这样,冷氏这里便没有了半点指望。不仅没有指望,甚至还会拖累他们大房。
“父亲,既然姨娘病了,那就好好养病,儿媳这就告退,万不敢搅了父亲和姨娘静养。”
她不管小冷氏,也不管楚琉璃,径直离开。
楚国公阴鸷的目光无视她,也不管她是不是走了。那带着死气的眼神看得楚琉璃心头阵阵发寒,难道发生什么自己不知道的事情,父亲为何变成这样?
小冷氏也瞧出不对来,紧跟着告辞。
楚琉璃这下更是脸色难看,把所有人都恨上。
“父亲,您的身体怎么样?”
“暂时还死不了,好了,你回去吧,无事不用过来。”
“父亲!”
楚国公咳嗽起来,一只手摆了摆,“走吧。”
楚琉璃无法,只能离开。她没有即刻出府,而是去找君涴涴,她觉得君涴涴可能知道什么。谁知君涴涴早有话等着她,诉了一堆的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