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过了多久,久到她觉得他应该睡着了。然后她感觉身边的人贴过来,从背后轻轻抱住她,头埋在她的发间。清冽的气息是那么的好闻,散发着冷香。
他声音又低又沉,“你还小,要是害怕或者是暂时还不想,那我们就不要孩子。”
她心中疑窦丛生,自己什么时候说过不想要孩子?
“我没有害怕。”
他轻轻握着她的手,“嗯,我知道,子嗣对我而言并没有那么重要。现在不想要没关系,来日方长,睡觉吧。”
她心里的疑惑更大了,他怎么会笃定自己不想要孩子的,她有透露过那样的意思吗?难道是他听人说了什么,所以才会对她冷淡。
“季元欻,我…”
“别多想,睡觉。”
这死男人。
她深吸一口气,肯定是有人和他说了什么。他不是认定自己不想要孩子吗?要是过几天诊出个孩子来,她倒要看看他是什么表情。一想到他清冷的脸上会现出诸如错愕之类的神情,她突然觉得有些期待起来。
所以,她还真就不问了。
不问不代表她不会自己去查,他突然把荔儿送走,那么挑拨离间的就是荔儿。只是荔儿凭什么说她不想生他的孩子,他不是一个会轻信的人,一定是有什么东西让他不得不相信。
她皱眉的时候,全被叫进来的金秋银杏微草萱兰以及小喜小福心里都打着鼓。夫人神情如此严肃,难道是有什么大事?
“你们仔细想想,不忝院里最近有什么不妥?或者说都有人向你们打听过院子里事情?”
荔儿在府中多年,如果真想知道不忝院的事情,绝不可能自己亲自打听。
几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从彼此的眼中看到不解。侯府之中,唯有夫人和侯爷两位主子,又没有其它的主子,哪里有人什么会来打听消息。
明语看她们的样子,心道应该没有人来打听过消息。那么就是无意间透露过什么被人抓到话柄子,可是这样也说不通,季元欻不是那等耳根子轻的人。
“你们再好好想想,最近有什么异常?”
众人又是摇头。
“夫人,是不是出什么事了?”金秋担心地问着。
“是有些事情,你们先下去忙吧,要是想起什么过来告诉我。还有,我离府两日,屋子里该清理的都清理一下,看看有没有多出什么东西,或是少什么东西。”
这是她最后能想到的。
众人齐齐散去,各自忙活起手中的事情来。她坐在软榻前,一边喝着花茶一边看着金秋在整理衣柜,银杏在擦拭屋子里的角角落落,微草在收拾梳妆台子和一应常用的首饰。外面萱兰指挥着小喜小福检查院子里的每一棵树,务必做到无死角。
金秋等人都知道夫人此次没有换洗,怕是已经有身子了。无论夫人是什么原因要清理一遍院子,此次大肆检查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为了夫人肚子里可能存在的小主子,再怎么小心谨慎都不为过。几人仔仔细细地检查着,生怕遗漏一个地方。
一番折腾,没有多东西也没有少东西。
明语的心情越发沉重,到底是什么原因让季元欻相信那人的话。难道还有什么是她没有想到的吗?
她托着腮,有一下没一下抿着花茶。茶杯中沉沉浮浮的是玫瑰和枸杞红枣等物。她冥思苦想,到底是什么原因呢?
这时银杏抱着一个罐子进来,“夫人,这罐山梨花如何处置?”
山梨花是雅物,用来泡茶香气虽淡却别有一种冷艳的香气。这罐开封后没几天,泡茶时总能喝到一丝丝苦涩。很不明显,却败坏了山梨花应有的冷香之气,于是就放置到一边没有再用。
“开了封不能久存,你们要是喜欢就拿回去喝。”
银杏谢过,抱着罐子正要往出走,被明语叫住。
“拿过来我看一看。”
银杏不明所以,抱着罐子到她跟前。
她手一伸,抓出一把山梨花细细地在手里看着。暗道自己疑心病太重了,又抓起一把放在手心里拨弄着看。
突然她目光微凝,看向其中一朵有些差别的小白干花,挑了出来。然后又抓了几把,再挑出几个来放在帕子上闻了闻。
那是一种有别于山梨花的气味,她将东西包好,递给银杏,“去外面找个药堂问问,看看这是什么东西。”
银杏心头惊愕,脸色都变了,揣好东西急急忙忙往外跑。
明语沉着脸,就算她不认识那是什么花,也知道那不是山梨花。花茶从刚开始的晾晒烘干,经手的都是她身边的人。
她不愿意怀疑任何人,但也不敢心存侥幸,毕竟人心最是难测。
银杏半个时辰就回来了,跑得气喘吁吁,想来一路上都是跑的。脸色不是很好,也不知是跑的还是吓的。
“夫人,奴婢找人看了,怕弄错了特意问了好几家,那些大夫都说是浣花草的花。”
浣花草是什么东西,那可是避孕良药。用这东西熬出来的汤,就是各后宅及至宫里最常见的避子汤。
在她喝的花茶中掺杂浣花草,这人的心思显而易见。
“夫人…”
“把人都叫过来。”
花茶存放的房间里,都是她日常要用到的东西,能出入那间房的人只有她身边的四位大丫头。金秋银杏微草和萱兰。
几人站在她的面前,她把那浣花草放在小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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