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心里告诉自己,得想个好的说法,万一以后她的孩子也问同样的问题,她总不能像今天一样失策。
日子一天天的过去,等到三个月坐稳胎后,她怀孕的事情才对外公布。期间楚晴娟出嫁,她和季元欻回过一趟国公府后,就再也没有出过门。
自从太子册立后,朝野上下看着一派风平浪静。随着她怀孕的事情传出去,倒是让有些人动了心思。
她听着外面的那些传言,很是有些无语。她就不明白了,为什么那些人会盯着别人府上的后院。她不大度,不主动给丈夫纳妾碍着谁了,至于这般传她善妒嘛。
季元欻回来后,她便说起了这事。
“你说有些人是不是吃饱了撑得慌,我们侯府有没有妾室关他们什么事?一个个闲吃萝卜淡操心,居然还管起你纳不纳妾,他们以为自己是谁。”
她的肚子还没怎么显怀,但身形和走路的姿势多少能看出一些来。加上她故意扶着腰,便显出几分孕相。
许是怀孕的缘故,她的脾气外露了不少。
他眼眸微沉,道:“今日下朝之后,太子叫住了我。”
“他找你做什么?”
明语很是不喜欢太子那个人,他叫住季元欻肯定没什么好事。果然季元欻接下来的话印证了她的想法,太子竟然要送两个女人到侯府。
“你…你拒绝了?”
季元欻定是拒绝了的,因为她并没有看到什么女人。
太子叫住他时,百官刚退朝。他和太子一向不亲近,如果私下说此事,太子认定他会拒绝。所以当着众人的面叫住他,并且提议要送两个美人给他,就是料准他不会不给面子,一定会把人收下。
谁知他不仅拒绝,当着众人的面还表示并非的妻子善妒,而是他无纳妾之心。
当时,太子的脸色都变了。
他知道此举无疑在打太子的脸,太子是一国储君,得罪太子就是得罪将来的皇帝。同僚们看他的眼神很是不解,不过两个美人收下便是,至于收回去后晾着还是让人看着或是受用,那都是自己的事,何必如此扫太子的脸面。
唯有楚夜行很是欣慰,和他一起出宫门时难得夸了几句。
明语觉得太子行事真不咋地,一国储君吃相这么难看,想拉拢朝臣往臣子后院塞眼线,也不至于这么蠢吧。
“还真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前些日子柳侧妃才想把庶堂妹塞给你,现在太子又想给你塞两个美人,这对男女一天天的吃饱了没事干,净盯着我们侯府的后院。一国太子如此上不了台面,我看他这太子之位坐不长。”
陛下又不蠢,且儿子也不只这一个。既然无嫡,不是还可以立贤嘛。她就不信,陛下会眼睁睁把江山交给这样一个儿子。
“你今天表现得很好,我决定亲自下厨给你做好吃的。”
她话一出口,便被他制止住。她现在身子不同以往,哪里能让她亲自下厨。她觉得此事值得嘉奖,非要去做饭。
最后他无奈同意,破天荒的在她的指导下做了几个菜。府里的下人低声传着侯爷亲自下厨的事,齐齐在心里更加肯定夫人在侯爷心中的地位。
有明语从旁指导,菜的味道自然差不了。这也是明语第一次吃他做的饭,别提有多高兴。夫妻二人吃饭的时候,东宫那里因为这件事情翻了天。翻天的是太子,他没想到季元欻那么不给他脸面,当着众臣的面让他下不来台。
他刚从陛下的御书房出来,想到陛下那劈头盖脸的一顿训斥,他的脸阴沉得吓人。好一个季元欻,好一个武安侯府,他就不信没机会治一个臣子。
“殿下,柳侧妃娘娘求见。”
“不见!”
他此时心情坏到极致,压根不想看到姓柳的人。别以为他不知道,柳家故意舍出这块肉来吊着他,偏偏又没个准话,还不是在观望。这肉吃得人塞牙又堵心,要不是她姓柳,他才懶得多看一眼。
憋了一肚子的火,还是身边的太监有眼色,说是东宫新进的美人他还未见过,何不去看一看。他冷哼一声,憋着火去了那美人的住处。
一见之下,颇有些意外。那美人长得桃桃夭夭很是妩媚,眉宇之间的模样居然有一两分似季侯的夫人。当下宿在那美人处,颠鸾倒凤自是不提。
柳月华求见无果,又听说太子不见她反而去临幸一个美人,心里又气又嫉。原本想在太子面前再上上眼药,没想到太子竟然不见她。楚明语怎么事事都比她强,她心里的嫉恨像千万只蚂蚁在咬,又痒又痛。
同样的命运,为什么楚明语却处处有人相护。
嫉妒的火烧了一夜,天明时她眼下的青影深重。让宫人给她敷了厚重的粉,勉强盖住后去给柳皇后请安。
在柳皇后这里,她是宫中独一份。
“姑祖母,月华实在是想不明白,明妹妹怎会如此糊涂?季侯爷碍于当年君家的恩情娶了她,她挟着这份恩情竟然不许季侯爷纳妾。自古以来,哪有男子不纳妾的,更何况是像季侯爷这样的男人?她如今怀有身孕,又不能侍候人,合该抬一房妾室分担一二。太子殿下一片好心,不忍她被人传成善妒之人,谁知季侯爷太过重情重义,当下就驳了殿下的好意。月华瞧着真替殿下委屈,也为明妹妹着急。”
柳皇后眼皮子不抬,小口小口地用着燕窝粥。
太子欲送宫女给武安侯被拒一事,她早就听说了,她还知道陛下很是生气,狠狠训斥过太子殿下。身为东宫太子,礼贤下士以德服人才是正途,没听说哪个太子急吼吼给臣下的后院塞人的。
太子此举,实在是欠妥。
她用了小半碗,接过宫人递过来的帕子细细擦拭唇角,“依你之见,这事该当如何?”
“姑祖母,月华哪有什么意见,就是为明妹妹着急。她本就是个不争不抢的性子,为人极是喜静,怕是不太在意外面的传言,由着人说三道四。可如今她是侯夫人,一言一行不光是她自己的体面,还是楚国公府的体面。月华不想别人误解她,以为她是一个极其不容人又极为妒嫉心强的女子。女子一旦有善妒之名,只怕很难扭转,一生都会受人诟病。”
“本宫听说武安侯当众说是自己不想纳妾,如何能扯得上他的夫人。总不能男人不想纳妾,女人还得上赶着讨人嫌,非要给丈夫屋子里塞人吧。”
这话说得没错,也正是柳月华心里不舒服的地方。
凭什么楚明语不仅嫁得好,而且男人还不愿意纳妾。而她自己不仅是妾,还得忍受东宫不停地添新人。
“姑祖母,话虽如此,可世俗成见何等伤人,您总不愿她被流言所伤吧。您是一国之母,您的话她一定会听的,您何不召她进宫劝说一二,也省得别人再说她的不是。”
柳皇后原来淡淡的眼神徒然凌厉起来,她要如何行事,难道还得听从别人的安排。这个侄孙女莫不是以为柳家真的把宝都押在一个出嫁女的身上。真当她听不出来意思,不就是因为太子昨天落得没脸,给太子找场子来了。
可真是好哇。
如果柳家真把希望都寄托在这个出嫁女的身上,到最后只怕是竹篮打水一场空,什么好处都落不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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