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天,你找个机会将徐阳解决了。”
窦文海一愣,不可置信地抬头看向朱雀圣使。
“怎么?烧村你不会?连杀人你也不会?”朱雀圣使冷冷嘲讽道。
“圣使,徐阳此人……此人还有利用的价值。”窦文海勉强挤出一句话,心里头却掀起了惊涛骇浪。他虽然讨厌徐阳,却从未想过置他于死地。看来眼前这个朱雀圣使,行事作风比青龙要狠辣得多!
朱雀圣使这次冷笑着出了声,“窦文海,你记住,再大的利用价值,都不上此人的潜在威胁。如果你不想有天莫名其妙被反咬一口,就趁机将他解决了。”
见朱雀圣使都看出了徐阳的狼子野心和桀骜不驯,窦文海不敢再多说,呐呐应了下来。
“秦默他们还在城中,你可别又让他们抓到把柄了。”
“我明白。”瞧着眼前这人的年纪明明比自己好小,自己却像个缩头乌龟似的被他训斥得毫无招架之力,窦文海心里说不憋屈那是假的。但他清楚地知道,他追求的世界,正是用实力说话的世界。而眼前这人,实力就比自己高出不止一截。他现在能做的,唯有韬光养晦!
深吸一口气平复下不甘的心情,面上带上一丝恭谨小心翼翼问道,“圣使,昨夜明隐村的事,可是您……?”
“明隐村那些妇孺留着只会碍事,我先让人将他们带走了。”
“死……死了?”毕竟是自己的治下范围,若是一下子死这么多人,难保上面不会起疑心。
似乎看穿了窦文海在担心什么,朱雀圣使冷冷一嗤,“放心吧,我们留你在这里还有用,不会将他们赶尽杀绝的,只是让人先看守着,顺便……试试我们新练的药。”
“什么药?”窦文海奇道,眉间闪过一抹异色。
“不该你问的事就不要问。”朱雀圣使冷冷道。
窦文海讪讪一笑,想了想又道,“明日我要去秦默他们一道上山搜山,我该如何表现?”
“你就当做什么也不知道便好,秦默问什么你就答什么,不要暴露了自己。其他的,就看秦默他们的造化了。”
“万一秦默找到了那批妇孺怎么办?”窦文海担心道。
“找到了便找到了,若是药效成功的话,秦默从他们身上得不到什么信息的。”
“那……”窦文海仍然不放心,“先前带走的那一批村民呢?”
“他们……事情已经办完了,此处已没有什么利用的价值。本想将他们带走,只是出了秦默这档子事,为了避免引火烧身,还是将他们放回去吧。”
“那会不会泄露主上的大计?”窦文海追问。
“那就要看试药的那批妇孺反响如何了。若是药效好,便给先前那批村民喂下放回去。若是药效不好……”她似笑非笑地挑眉睨着窦文海,“你就想想怎么善后吧。”
虽然朱雀圣使没有告诉他他们在炼制的究竟是什么药,但听这些话,大致也能猜出个轮廓来。窦文海咽了咽口水,点头应下,眉眼间闪过一抹淡淡的忧色。
“我这几日会留在城中,如果有情况,你就在县衙外的石狮子爪子旁放上一颗鹅卵石,我自会来找你。另外,秦默那里记得别露馅了。”朱雀圣使又道。
窦文海忙出声应了。
朱雀使者转身朝窗口走去,岂料脚步还未动,又停下来看着他道,“秦默身边那个女子,是什么身份?”
窦文海虽然奇怪朱雀圣使为何会对秦默感兴趣,还是老老实实回答道,“据秦默说,那个女子是重华帝姬府上的门客,因为擅长破案这才跟着来了。”
“重华帝姬?”朱雀圣使喃喃了两句,眼中闪过一抹异色,“可是最得那位宠爱的帝姬?”
“正是。”
朱雀圣使眉一挑,拂袖转身准备离开。
恰好一阵凉风从窗外吹进来,窦文海闻着鼻端飘来的一丝似有若无的香味,不由皱了皱眉。他房中的熏香向来以安神静气的淡香为主,可这传来的香味当中,分明夹了几分胭脂气。
他霍然抬头朝行到窗前的朱雀圣使看去,月光下,她的身姿显得愈发窈窕婀娜,脑中一道灵光闪过,不由惊呼出声,“你……你是女的?”
虽然时下也有些男子喜欢涂脂抹粉,但这窈窕纤细的身姿,还有刻意压低的声音,无一不说明一个事实:朱雀圣使,是女的!
原本正准备跃出窗外的朱雀圣使停住脚步,转身朝他看来。
“是啊,我是女子,那又如何?”这一次,朱雀圣使恢复了女子的声音,却带了些刻意的模糊,听不出来年纪。
她一边说着,一边朝窦文海走来,眉眼间带着无所谓的笑意,手指划过身侧的长几。
窦文海看着她纤长的手指在长几上划下痕迹,仿佛一瞬间鼻端全被她身上的脂粉味所充斥,身子不由自主的抖了抖,眼中闪过一丝厌恶的神情。
朱雀圣使是何等精明的人,很快察觉出窦文海的反应有些不对劲。
她眉眼一动,忽然带上惑人的笑意朝窦文海走来。
窦文海连连后退,看着她道故作镇静道,“圣使还有事要吩咐吗?”
朱雀圣使突然“咯咯”娇笑一声,走到窦文海面前迫使他直视着她,然后用一种娇媚而迷离的口吻道,“我突然发现,其实你长得甚是俊俏呢。”说着,还伸出纤长手指在窦文海脸上轻轻一划。
细腻的肌肤感刹那间传遍窦文海的五脏六腑,还有尖利的指甲带起的细微的摩擦音,让窦文海的心里如同百爪闹心一般十分难受。
两人隔得这么近,脂粉香一阵一阵袭来,窦文海只觉胃里一阵翻江倒海,连忙推开朱雀圣使跑到旁边大口大口喘起粗气来。
好不容易等到胃里的烧灼感退去了些,他长吸一口气,调整了面上情绪看向朱雀圣使,满脸歉意道,“圣使,我……我晚上吃坏了东西,实在是不好意思。”
“是么?”朱雀圣使清清冷冷反问一句,“我还以为,窦县令是讨厌本圣使呢?”
窦文海尴尬的笑笑,“圣使多虑了。”
朱雀圣使突然扬起一个奇怪的笑容,定定看着窦文海一字一句道,“还是说……你讨厌的不是本圣使,你讨厌的……是女人!”
她的话音刚落,窦文海尴尬的笑意僵在原地,脑中仿佛一瞬间一片空白。
“哈哈哈!”朱雀圣使大笑出声,似怜悯似讥讽地看一眼窦文海,“居然真被我猜对的,你居然真的讨厌女人!这么说……你是喜欢男人咯?难怪……难怪你这府中,竟然连一个女婢也没有。”
窦文海脑中一片嗡嗡之声,无比痛苦地避开朱雀圣使审视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