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他答应结盟前对方提出的“报酬”。
但至此对方都没透露来历,仿佛真的就是从天而降或是凭空从地里冒出来的似的。
她的人都叫她首领,却不愿报出自己的名字,是要他也俯首称臣?
所以她说只要三城,申伯夷当然是不信的。
苏瑭闻言推开面前的酒樽,翘着的赤足收起,手肘撑在膝头若有所思地盯着他看了半晌。
就在申伯夷被这么盯着看得略显局促的时候……
忽然一阵香风掠过,转瞬间对方已经坐在了他的腿上,单手勾住他的脖子依偎进自己怀中。
感觉到相触的肌肉猛然一僵,苏瑭才在对方转折如断崖般硬朗的唇线上勾指撩过。
“我要什么、是真是假,到时候大王自然就知道了。”
现在你只能指望和仰仗于我,没有别的选择。
“你的王座很是宽敞呢~”
她在男人耳边呼出带着酒香的灼热气息,忽然没头没尾地来了一句。
申伯夷肌肉猛地一颤,即便心里十分不喜欢被一个女人玩弄于股掌之间的感觉,但此刻却再也无法自已。
祸水,他脑子里反复怒骂。
嘴唇却已经压了下去。
“呵~”苏瑭的轻笑在空旷的殿内回荡。
起起伏伏间余光瞄见殿外微敞的门边一道隐忍的黑影。
若木第一次亲眼窥见首领……
满腔的爱意和醋意以及怒意翻搅相揉,直让他火冒三丈。
喉咙里竟然已经冒出腥甜。
也不知道是因为牙关紧扣刮破了口腔皮肉还是因为怒火攻心涌上来的老血。
他手已经捏紧铜剑,却蓦地从门缝里对上了女人的双眼。
娇媚如丝眼波缭绕的眼神中隐隐透着威慑,若木浑身打颤,最终只能含恨而去。
……
翌日,两军拔营奔赴含城。
申伯夷同样站在自己的战车上,遥望前方骑在高头大马上腰背挺直的女人。
晨间开拔的时候,他本来自请领着他的人打头阵,却被她拒绝。
很难想象,昨夜那样媚如水娇若风的女人,转眼就能拿一张冷脸对着他如帝王般运筹帷幄。
“该你上的时候我自然不会拦着。”
她是这么说的。
申伯夷负气摆手,那就让你打头阵,心里暗想,到时候可别向我求救!
谁知,两军压境,本来以为那女人会用投石车开道先击垮城防。
却见她在吕氏箭程之外忽然挥停手下兵士。
“这是做什么?”申伯夷驱使战车朝前,仰望马背上笑靥如花的女人。
这种时候,竟然还笑得出来!
征战多年,他自有一套行军打仗的准则。
要拿回失守城池,哪有大白天就这么大张旗鼓大摇大摆地冒出来的道理?
都是要趁夜黑风高,人心疲顿城防薄弱的时候才好寻隙而入!
但她一口一个你不懂,就这么不顾他的意见带兵过来,此时停下又是什么意思?
难道不懂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的道理?!
苏瑭朝他抬手,示意闭嘴。
若木立即打马窜过来横在战车和高马之间阻断那男人欲言又止的恶心视线。
“鸣号。”
苏瑭高声下令,有族人高举形状奇特的一长管,对着嘴巴鼓起腮帮子就是猛地一吹。
怕是敌军城楼上的人发现不了他们似的,高亢的号鸣响彻云霄。
号响惊动敌人,遥遥可见城墙上人头攒动。
没多久,身披黑色斗篷、斜挎武器皮带腰系铜片战裙的高大男人出现在瞭望台上。
申伯夷仰面望去,咬牙切齿,“吕闫!”
苏瑭却忽然咬着小指,嚣张地朝城楼方向打了个呼哨。
“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