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奇怪的闷响。
瞿宗耀话都来不及喊出来,就忽然眼前一黑,下一秒什么事都不知道了。
看着软到在地毯上的窄眼睛男人,苏瑭嫌弃地把酒瓶丢开。
这种男人,在外面乱搞荤素不忌,她连下手都嫌脏,当然不会下口。
用脚背踢了踢,确定只是被砸晕了,呼吸平稳人没大事。
苏瑭正想转身在客厅里找点什么东西把人绑起来再说,余光在没开灯的卧室里一晃而过,动作却像是刚刚的瞿宗耀一样猛地顿住。
呵,今晚真是精彩过头了……
他是什么时候进来的?
在肖潜在前台确认开房之后?
或者根本前台分房就是按照老人家的指示办事?
跟带着混混上来还乖乖按门铃的瞿三少对比起来,不得不让人心悦诚服,这才是大佬。
“我从不为难女人。”
坐在卧室大床边,像个教父似的男人视线从地上的瞿宗耀身上移开,转而落在苏瑭脸上。
“五百万,离开他。”
啧,这狗血的台词啊!
苏瑭外焦里嫩地想,看来在古早主流小说世界里大佬也不能免俗。
虽然说着古早风狗血文里仗着有钱强拆苦命鸳鸯那种台词,那声音却并不生冷,甚至还挺温和。
一副长辈架势。
不过没有起伏的语调比那些装腔作势的老大故意冷嗖嗖吓人的声音更加令人紧张胆寒。
这才是真正鄙夷众生的上位者。
当然,苏瑭不在“众生”之列。
除了刚才刹那间的惊讶,她甚至立即就笑了起来。
掌控了这个城市经济命脉的大佬,竟然屈尊纡贵亲自杀上门来,看来梁凉这个非婚生子,在大佬的心里还是挺重要的。
也是,毕竟是唯一的儿子。
跟瞿丝丝联姻不联姻大佬估计没放在心上,但是被个贫民心机女勾引得沦陷至此,当爹的当然要重视。
梁驹坐在床边,双腿自然地分开。
从膝盖高过床沿的比例来看,这位不到四十的年轻“教父”身材绝对不差。
他手掌交叉搁在身前,依稀可见分明的骨节。
不过因为没开灯,客厅的光线朦胧,看不清他掩藏在阴影里的脸。
只有一双平静得锋锐的眼睛咄咄逼人地等着那关于“五百万”的答复。
“啪!”
于是苏瑭抬手按开了吊灯。
帅哥即便是个大叔也得让她看清楚了先啊~
梁驹明显被突然亮起的灯光晃了晃。
浓黑的眼睫合上又分开,掩去了刚才霎那的讶异。
深陷的眼窝里颜色浓稠的瞳仁紧缩,化成一潭深不可测的寒渊。
看起来哪里有四十的模样,连那些所谓的娱乐圈老腊肉都比他显老。
保养得宜的皮肤颜色偏深,比梁凉那小白脸要有男人味得多。
精心打理过的下颌上只有不明显的青色,跟高挺鼻梁被吊灯投下的阴影融在一块儿完全分不清。
他一身西装,外套里面还一板一眼地穿着马甲,在着装和打扮的细节上无声地弥补着不显老的脸带来的震慑力上的缺憾。
梁驹也借此把那个先勾引了自己儿子,又跟儿子的朋友纠缠不清,还在自己面前砸晕了瞿家那个败家子的女人仔细打量了一回。
从手下调查的资料照片里看起来平淡无奇的女人,活生生站在面前却完全不一样。
鲜活生动,底子本来就好,难怪儿子被勾得三迷五道。
最主要的是面对绝对强势的自己,竟然还能悠然地笑出来,这女人果然不简单。
梁驹愈发觉得自己这次亲自走一趟十分必要。
“你说离开谁?”
苏瑭把老帅哥看清楚了,悄悄舔了舔下唇,抱着胳膊侧倚在门口,笑嘻嘻地反问。
梁驹眉头也不皱,“你清楚。”
任何想在自己手底下玩花样的人最后都会悔不当初,他半点不着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