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文杰正呆呆地站着窗户前看着病房里的哥哥时,周惠茹和一名医生走了过来。
看到夏文杰,周惠茹颤声叫道:“文杰……”说话之间,她快步走到夏文杰近前,将他紧紧抱住,伏在他的肩头呜呜地痛哭起来。
周惠茹的哭声终于把夏文杰的神智拉了回来,他深吸口气,抹掉脸上的泪痕,一边扶住周惠茹,一边正色说道:“我哥是个坚强的人,只要还有一口气在,他就一定能挺过去。”他这么说,即是在给周惠茹信心,更是在给自己信心。他目光一转,看向走过来的医生,问道:“大夫,我哥哥的情况怎么样?有……有没有危险?”大夫是位五十开外的中年人,他来到夏文杰近前,眉头紧锁地说道:“病人的手术很成功,但伤势实在太重了,颅内出血、内脏受损、多处骨折……”夏文杰不想听这些,他摆摆手,打断医生的话,一字一顿地问道:“我只想知道我哥哥有没有危险。”“目前依照病人的情况看还不好说,我也不能过早的下结论,等过三十六小时之后,方能判断病人有没有脱离危险期。”夏文杰下意识地抓住医生的胳膊,凝声说道:“我只剩下哥哥一个亲人,请你无论如何也要救救他……”“病人家属,你放心吧,我们一定会尽最大的努力。”“我要的不是你们的努力,而是我哥哥的平安无事。”夏文杰的目光渐渐变得幽深。
他的目光本就亮得惊人,此时精亮中又透着冰冷,让人有不寒而栗之感。中年医生打个冷战,他感觉盯着自己的不像是人的目光,更像狼的目光,他下意识地点点头,呆呆地说道:“我们尽力,一定尽力……”夏文杰收回目光,又看向病房内的哥哥,眼中的亮光也随之消散,又流露出令人心疼的哀色。
他们在icu病房外也不能久留,毕竟人多嘈杂,会影响到病房内的重症病人。在夏文杰的示意下,公司和社团内的兄弟们先行离开,最后只留下张铁和沈冲。
随着天道公司和社团的人员离开之后,刚才还聚满了人的走廊一下子显得空空荡荡。很快,有两名警察来找夏文杰做笔录,询问他夏文豪最近有没有和什么人结过仇。
听警察的问话,夏文杰便意识到这恐怕不是一起简单的意外车祸。只是这几年来,夏文杰的大部分时间都是在s市,没回d市几趟,对于哥哥的情况他也不是很了解。
他眯缝起眼睛,凝视那两名警察,问道:“你们是说,车祸不是意外,而是有蓄谋的?”“这……”两名警察欲言又止,互相看了看,谁都没有说话。夏文杰伸手入怀,把稽核的证件掏出来,说道:“我是稽核,有什么情况,尽管说。”两名警察没想到夏文杰竟然是稽核,接过他的证件后仔细看了看,确认没错后,二人的面色顿是一正,其中一人说道:“我们有勘验过现场,没有发现刹车的痕迹,而对肇始车辆进行检查的时候,也没发现制动系统有异常,所以,我们判断肇事车辆撞过来的时候,司机是完全没有踩过刹车的,似乎就是想直撞过去。”夏文杰猛然握起拳头,这不是意外,而是一场蓄意的谋杀!难怪警察会问自己哥哥最近有没有与人结仇呢!他沉吟片刻,挥手把董程叫了过来,问道:“老董,我哥最近有和什么人结过仇吗?”“啊?结仇?”董程满脸的茫然,摇头说道:“从……从没听过老板和什么人结过仇啊!老板的为人很圆滑,只要是能接触上的,老板和他们的关系都挺好的。”夏文杰眉头皱得更紧,如果是这样的话,那问题就难办了。他恍然想起什么,说道:“路上应该有监控,有拍下货车司机的模样吗?”两名警察一同点点头,说道:“有拍下来。”其中一名警察拿出手机,调出图片,递给夏文杰。手机里的图片是经过特殊处理放大后的,虽不是很清晰,但还是能辨认出对方的长相。
看起来那人有三十三、四岁,寸头,小眼睛,皮肤较黑,鼻梁的一侧还带着一条疤痕,由于特征比较明显,查找起来也会相对比较容易。
夏文杰看了一会,随即把这张图片发送到自己的手机上。
警方找,那是警方的事,他自己也会通过自己的渠道来找,如果这人是先被警方找到的,那只能算他走运,若是先被自己找到,夏文杰都无法保证自己会用什么样的手段来折磨他。
接下来的三十六小时,对于夏文杰而言太难熬了,他一直守在病房外,寸步不离,而且他几乎没合过眼,没吃过饭,期间只是喝了几口水。
三十六小时之后,医生们最担心的问题出现了,夏文豪并没有苏醒过来,这也是医生们所能预见的最糟糕的状况之一。
夏文豪是挺过来了,没有死,但由于大脑皮层受损严重,进入深度昏迷状态,已然丧失一切意识活动,在医学的角度上讲,这就是植物人。
人体的神经中枢还会本能的维持人体的呼吸,但是意识全无,至于什么时候能苏醒过来,医生们也说不准,可能是一两天,可能是一两个月、一两年,甚至也有可能是永远都醒不过来。
对于这样的结果,周惠茹无法接受,夏文杰更无法接受,他希望医院能采用一切手段唤醒哥哥,但医生的表示却是无能为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