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种观赏性的体型在北极熊一样的对手手里毫无作用,那男人只手指微微收紧,唐泽就一阵呼吸困难,他的手无力地抬起想要挣扎,然而脖子上的手犹如铁钳,卡得他泪水都滑了出来。
那男人着迷地看着他,忽然凑上来舔他脸上的泪。
唐泽:“……”滚!!!
“据说唐影帝歧视同性恋,嗯?”男人诡秘地笑了,他的眼中燃烧着熊熊的痴迷和憎恨,好似亲眼目睹大祭司叛神的信徒。
“……”唐泽奋力的挣动根本起不到任何作用,可他听到这样的指控简直委屈得都要哭出来了。
大兄弟你从哪儿得出的结论啊!我就是同性恋我特么歧视个毛线!
天杀的保安怎么还不来啊……
男人把唐泽的身体抵在围栏上,用枪口沿着他脸部的线条缓缓下滑,最后停在两边锁骨中央的凹陷处,重重地在那里划着圈。
“在这里开个洞,一定很美妙……”
唐泽胆战心惊地看着那支上了膛的枪,浑身的寒毛都竖了起来。
然而这时,他忽然看见血泊里的卫禹又挣扎着站起来,英挺的面孔上那双眼睛冷若寒星,一手捂着胸腹的伤口,摇摇晃晃而无声地冲着袭击者的背后走过来。
他不敢露出行迹,连忙低头看着自己脖子下面的□□。
那男人见他如此,却嘲讽地笑了笑:“脚步声大得都能吓走蟑螂了,甜心。”
他残酷地盯着掌控中唐泽瞬间变得更为惊恐的眼睛,将拿枪的手翻转,回手就要再打一枪。
“不——!”人在危难时刻所能爆发出来的力量简直是惊人的,唐泽猛然蹿起箍住那男人的后颈,用尽全身的力气把他往旁边带,硬生生将那最后一枪偏离了轨道。
子弹搭在游轮的一根装饰性桅杆上,留下一个冒着淡淡白眼的深孔。
一阵天旋地转。
船边的围栏不能说不高,但为了观赏,也不过到两个高大男人腰部稍微靠上的位置,若是老老实实在甲板上观景自然安全无虞,可若处在激烈的搏斗当中,结果就很难说了。
被那男人的体重带着翻出围栏的一刹那,唐泽只觉得仿佛耳边的风声都一瞬间不存在了,他能听见卫禹惊怒的大吼,还有迟迟赶来的安保人员们喧嚷的惊叫声,然而他全部的注意力都集中到一口咬在那个还举枪瞄准甲板的男人手腕上,黑亮的□□倏然而落,噗通一声抢先掉进了幽深的大海。
他自知在这样的大船行进中从侧边掉下去绝无幸理,就算没有被巨大的吸力卷进引擎变成一堆碎末,那湍急的洋流和与海面足有十几米的落差也会瞬间夺去他的意识。
他可不是电影里无所不能的超级特工,在身上还被开了个口子的情况下,这基本上就意味着死亡。
那一瞬间,他居然感到一种诡异的欣慰。
还好他没事……还好……阿禹……
然后他便听见落水的巨响,冰冷的海水争先恐后地涌进鼻腔乃至肺部,压力紧紧缠绕在身周,仿佛伸展开巨大触手的深海怪兽。
他的意识很快便随着腹部流出的血液一起被夺走了,身后袭击的变态在下落时主动把自己垫在他身下,因此受到的冲击力更大,也同样在落水的同时失去了意识,两人方才还紧紧纠缠着的身体被轻而易举地分开。
啧,作为一个深柜居然被当作恐同分子谋杀了,说出去简直是个笑话。
真是……不甘心……
唐泽模模糊糊地想着,死亡的恐惧紧紧地摄住他周身的每一寸肌肤,而那其中又包含着无比的遗憾和难过,刺得他心脏一阵阵割裂般的疼。
他就是在那时候落入现在这个世界的。
当他惊恐万状地从床上一跃而起,才疑惑又欣喜若狂地发现那绝望的一切好像都不过是梦。
但残酷的现实告诉他,那些都是真的。
“我已经给了你三天时间调整心情了,”方才那个劝慰的声音又响起来,温和中透着一种缺乏感情的冷酷,“唐泽,我们谈谈,关于你这次‘好运’的新生。”
唐泽深吸一口气,状似无意地抚摸过眼角的泪痣,抬手关上喷头,扯过来一块浴巾随意抹了抹身上,便套上干净的睡袍走出去:“你说吧……我听着呢。”
他现在只知道自己算是“穿越”了,新的身体虽然长相姓名均与他相同,但年轻了十多岁不说,从任何方面看也都是另一个人了。
从这个身体中醒来到现在已有三天,他过得浑浑噩噩,却也见过“父母”——那对夫妇与他原本的亲人没有一点儿相似之处,他们浸淫商海、家财万贯,对几乎一切所谓的流行与娱乐嗤之以鼻。
还有很重要的一点,这个唐泽身边,没有卫禹。
房间里一圈夜灯都开着,算不上亮堂,但也与昏暗相去甚远——那对忙着去打理事业的夫妻,也只有用这种方法给刚受过惊吓的儿子以聊胜于无的慰藉。
唐泽走到窗边坐下,把自己深深地陷进柔软的椅子里,十根修长的手指指尖相对。
过去的终究是过去了,既然上天让他重活一次,便没什么理由浪费这慷慨的馈赠。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的更新会调整到晚上~大概八点左右吧,宝贝儿们中午就不用来啦~
第3章 第三章
那个化作一颗泪痣赖在他脸上,自称是系统的声音思路很清晰,三言两语就把眼下的境况解释得清清楚楚。
唐泽——这个唐泽——出身在一个相当显赫的家庭,用家财万贯来形容唐家一点都不过分,他们世代经商,虽然在唐泽爷爷那一辈有所衰落,但依然是国内排得上号的财阀。
唐老爷子当年不顾家里反对娶了一个外国女人,在那样一个保守排外的年代,这个离经叛道的举动让他失去了不少过去交游甚密的合作伙伴,再加上老人家一辈子寄情书画,对金融兴趣不是太大,唐家着实经历了一番动荡。
好在儿子够争气,老爷子也知道自己不是做生意的材料,在独子能掌事之后就干脆交出了家主大权,想要自由自在地去钻研自己喜欢的艺术,可惜大约福薄,五十岁上便阖然而逝。
他成婚晚,得子也晚,以至于去世的时候,儿子将将而立,当时唯一的孙子唐泽也只有五岁大小。
唐父这边薄亲缘,唐母那边竟更胜一筹——唐夫人虽然现在身份高贵,但当年却是孤儿院出身,似乎唐家的男人们命里对所爱之人便有一种超乎寻常的品味,并愿意穷其一生为“爱”这种大多数体面人嗤之以鼻的东西去不断抗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