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1 / 2)

侯远山将最后一个结扎好,这才拍了拍手站起身:“我出去看看。”

他说完出去,沈葭也透过窗子往外看,只见竟是刘勇提了果子酒水站在门口。

刘勇见侯远山出来,不太自在地笑了笑:“我也不是那等蛮横无理之人,那天本就是我主动找茬,侯大哥又不计前嫌救我一命,今日前来一是向自己先前的鲁莽向你道歉,二来也是感谢侯大哥留我一条性命。”当日若非侯远山拦着,他怕是早就成了木瑶的刀下亡魂。

侯远山在外面时与刘勇并无太多接触,只后来钟楼安插在他身边的线人因为木璇都暴露了,二人才交了几次手。

刘勇此人武艺不俗,且又傲然正义,有着男子气概,因而侯远山对他的印象还算深刻。

“都是过去的事了,何足挂齿。你我本身立场不同,都不算你的错。”侯远山笑说着伸手示意刘勇去屋里。

二人到了屋里,相对在八仙桌边坐了下来,沈葭忙将桌上的青瓷杯拿去灶房洗了洗盛过来,又为他们二人倒了酒:“家中简陋,也没有什么好招待的,就请刘大哥海涵。如今也到了晌午,我这便去做几样菜来,你们喝酒时就着菜方能尽兴。”

刘勇接过青瓷杯对着沈葭道了声谢,便又说起了当日之事:“当年本以为侯大哥已经离世,不曾想回到村子竟又遇上,想到马忠兄弟的死我心中有怨,这才与你打斗起来。但转念再想,便知此事怪不得你,都是那心狠手辣的高继所为!”

他说着拳头在八仙桌上捶打了一拳,引得上面的青瓷杯颤动几下,有几滴酒水溅洒了出来。

提到高继,侯远山神色黯了黯,却紧抿双唇不发一语。

刘勇见此又道:“我本不愿涉足朝堂,这才辞官归了乡。却没想到你竟会早早的回到了此地。”

侯远山敛去眼中的锋芒:“不过是苟活于世罢了。”

“蝼蚁尚且偷生,何况是人呢?若真论起来,你我之间也并无多少差别。都是杀人,你为钱,我为权,各取所需罢了。而我比你幸运的,是还有个为国尽忠的幌子。但说到底,战场上的将士们,又哪个不是无辜之人?”

侯远山却笑:“你若当真为权为利,也不会此时归隐山林,殷王前途无量,或许便是下一个明君圣帝,你本有更好的前途,又何必中途放弃?”

“我是个粗人,领兵打仗还行,朝堂上的勾心斗角终究不是我的那盘菜。如今回来,我还能得个体面。若留在京都,哪日若是遭人构陷,可是连如今的体面都没有了,没准儿还要留下千古骂名。这个,我还有些自知之明。”刘勇说着将杯中酒水一口饮尽。

两人正说着话,沈葭先端了两碟生调的凉菜过来,一样是芹菜花生米,一样是红椒木耳。

“这两样你们且先吃着,待会儿我再弄两样热的来。”

刘勇笑道:“嫂子不必太麻烦,我们只将就着吃就是了。”

他说着,瞥了沈葭一眼,神色微微一愣:“我瞧着嫂子有些面熟,倒好似在哪里见过的。”

沈葭敛眉笑了笑:“我一个足不出户的妇人家,怕是不曾见过的,兴许……是记错了吧。”

刘勇凝眉想了想:“那兴许便是嫂子像我见过的一个人。”

他说着,又低头想了想,突然抬头望过来:“对了,明玉公主。嫂嫂这相貌竟与明玉公主有四五分相像。”

沈葭早就知道他可能在说哪位公主,想到当日木瑶看到她也说过类似的话,不由诧异,莫非她和明玉公主真有那么相似?

堂姐妹之间如此相似,倒也很是少见。

侯远山见沈葭敛眉不答,便道:“兴许是你记错了吧,我家娘子怎可能与公主有什么相似?”

“侯大哥知道,我是殷王营下之人,明玉公主又是殷王的亲妹妹,我又怎会认错?不过想来也是,如今宫中便只有明玉公主和明月公主两位公主,嫂嫂与她们当不会有什么牵扯,是我多虑了,我这便罚酒三杯。”

他说着,当真倒了酒自斟自饮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  是前天没有更新,然后很多人都抛弃人家了吗?评论都变少了,好桑心……

☆、第39章

“你们二人且先聊着, 我再去炒两个小菜来。”沈葭笑说着借口出了屋子。刘勇已对她的容貌起了怀疑, 今后同在一个村子里,见多了只怕让他心生怀疑。

刘勇见沈葭走了才感慨道:“侯大哥是个有福气的, 娶了嫂子这般贤妻在家,日后也算得以平淡度日了。说起这个,我才刚回来爹娘便急急忙忙帮我定了一门亲事,一个月后便要成亲, 到时候侯大哥可要赏脸过去啊。”

他说着朝侯远山举起了青瓷杯。

侯远山笑着捏起酒杯与他碰了碰:“一定。”言罢一仰头饮了个干净。

刘勇又亲自为侯远山斟上,面色极其认真的举起酒杯:“我是个粗人,又是个急脾气,那晚见到你便想到马忠的事, 脾气一上来有些控制不住, 行事的确有些鲁莽了。若非侯大哥留我一命,我如今也不可能坐在这里,今日我便借这酒向你道歉,也望侯大哥莫要与我一般见识才好。”

“既然都是过去的事了,便无须再提。”

刘勇见侯远山如此好说话,顿时觉得自己前些日子的行径太过不耻了。忍不住自罚三杯,这才又道:“远山哥心中广阔, 不计前嫌,我刘某今日便在此立誓,今生都视你如兄长,再不提往日南那些恩怨了。”

他说完再次举起酒杯:“若刘大哥还愿同我结交,便共饮了这杯吧。”

侯远山本就没将此事放在心上, 再加上本就对他直率的性子心存好感,如今听他这么说,便也举起酒杯同他共饮了。

刘勇放下酒杯,这才继续感叹道:“也难怪侯大哥早早地回了村子。这些年一直在外行军打仗,囫囵觉都没睡过几回,难免觉得孤独疲累,如今得以回到家乡,突然觉得心静了不少。

你我之前不相为谋,如今回了这里反倒觉得比其他人更显亲切些,指望今后你我两家多走动走动才好。我听闻侯大哥如今是打猎为生,我如今除了这一身拳脚也不会别的,倒不如跟你一道儿,你瞧如何?”

刘勇本就是个粗人,先前的气因为跟侯远山打了一架早已消散不少,如今倒是没了先前的恼怒,一心生了结交的念头。

侯远山素知他是个为人豪爽,并不爱与人结怨之辈,如今他主动说这种话自然不会相悖,笑道:“如此甚好,将来去了林里打猎,你我也还有个伴儿,遇到些个豺狼虎豹倒也不必怕了。”

两人又说了一会儿话,沈葭端了两碟子新炒好的辣子鸡块和鱼香肉丝,并着一砂罐儿紫菜蛋花排骨汤。虽说与外面的比起来简陋些,但在这杏花村里也算得上难得的丰盛了。

男尊女卑的时代里,男人间谈话女子自然上不得桌,纵使侯远山不在乎,沈葭倒还有那份自觉,上了菜便又去了灶房里收拾。

待到月升时分,刘勇方才打了饱嗝走出屋来:“天色已晚,侯大哥不必相送,暂且留步吧,我自行回了家去便可。”

他说完对着侯远山摆摆手,又冲灶房里的沈葭打了声招呼,这才脚下略微虚浮着走了。

沈葭回到屋里收拾二人的残羹剩饭,刘勇今日前来一共拎了两坛酒,又加上侯远山自己珍藏的两坛女儿红,如今竟然全都见了底。再看侯远山此刻面色红润,她无奈地摇了摇头,除了大婚那日,她倒是许久不曾见远山哥这么能喝了。

这边正收拾着,侯远山却突然从后面环上了她的腰肢,顺势含.住了她的耳垂。温热的气息喷洒在耳畔,沈葭只觉得浑身一软,心肝儿也随之颤动几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