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里那么多废话,我们世子爷去什么地方何时竟轮得到你在这儿指手画脚?吴管事,你这么急急忙忙的拦着,莫不是那踏雪居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吴管事被那侍卫呵斥的浑身一个哆嗦,抽了抽嘴角,待抬眸盯上沈津锡寒气逼人的目光时吓得顿时跪在了地上:“世子明鉴,踏雪居是咱们宝宁郡主的居所,怎么会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呢?小的只是,只是觉得……郡主和姑爷刚成亲,此时正柔情蜜意着呢,这会儿世子若是去了……”
“我去了,又当如何?”沈津锡面色如霜,因常年居住塞外浑身带着摄人的戾气,吓得吴管事面色铁青,再不敢言语。
“没,没什么,世子爱护妹妹自是……再好不过的了。”
“哼!”沈津锡冷哼一声,径自往前走。走了两步却又顿住,回头望向仍在地上跪着的吴管事,“对了,吴管事掌管着王府内院的大小事宜,又是母亲从娘家带过来的,这会儿倒是可以赶快去给母亲通个信儿。左右,我沈津锡是谁都不怕的!”
沈津锡最后一句话说的咬牙切齿,目光盯得吴管事一个瑟缩,竟是不敢再言语。
待一众人走了,吴管事方才擦了擦额上的汗珠子,晃悠悠直起那早就跪得麻木的双腿,一番犹豫,仍是跑着去找王妃禀报去了。
一个侍卫往他跑走的方向望了望,又调转方向去追上沈津锡:“将军,那吴管事像是往王妃的院子里去了。”他从战场上带回来的将士们都习惯称呼他为将军。
沈津锡略微勾了勾唇,俊逸的脸庞在夜色下看不清表情:“怕得就是他不去。”
侯远山自假山后面走出来,望着一众人的身影凝视片刻,又紧跟了上去。
小葭的哥哥突然回来,且直接要去沈菀的踏雪居,想来是从信中知道了袁来春的事才这般愤怒吧。毕竟袁来春的事关乎到王府的颜面不说,又是圣上赐的婚,搞不好便是欺君之罪。
或许,今晚上会有热闹瞧了。
作者有话要说: 正为找工作的事烦心,昨晚上抽空码了这一点,抱歉了,看明天能不能多更点~
☆、第88章
踏雪居, 袁来春和沈菀刚刚入睡, 守夜的春桃便急急忙忙的拍着门喊着:“郡主,郡主。”
今天晚上夫妻二人刚起了翻争执,沈菀的心里正憋了股气, 如今又听春桃在外面叫嚷火气愈发旺盛,直接将手边的枕头丢了出去:“好你个小蹄子,反了你了,若是不想安生,明儿我就差人打发了你回老家去!”
春桃吓得哆嗦了一下, 颤巍巍看向身后那一众人, 一时间不知道如何才好。
沈津锡勾了勾唇, 望着紧闭的房门,端的是谦谦君子的模样:“数月不见, 妹妹的脾性可是又见长了。”
屋里的沈菀眉心微蹙,直接抱了被子坐起身来:“沈津锡?”
“正是为兄,我这一回来便先赶来这踏雪居看你, 妹妹怎么也该出来相见吧。妹夫这会儿应该也醒了,如今月色正好, 咱们兄弟俩倒是可以喝上两杯。”
沈菀不悦的轻蹙秀眉, 转而看向也已经坐起来的袁来春:“这大晚上的, 他来找我做什么?”她可不会觉得沈津锡是好心来看望她这个妹妹的, 这王府上下谁人不知他最疼的是沈葭那个贱人?
袁来春也知道沈津锡和沈菀这对同父异母的兄妹不甚亲近,敛了敛神色望向窗外:“只怕,来者不善。”
沈菀脸色变了变:“你说他会不会是知道沈葭被母亲抓来了, 所以跑来找我算账?”
袁来春沉默了一会儿方道:“不管了,先出去再说,待会儿派人悄悄把岳母大人找来,想必沈津锡也不敢放肆。”
看袁来春如此淡定,沈菀便也跟着稍稍放了心,一时间早把昨晚上的火气抛诸脑后,对着外面道:“既如此,哥哥且先在偏房等候,我们稍后就来。春桃,进来更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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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边袁来春和沈菀二人正磨磨蹭蹭地穿着衣服,外面却又听到了一阵说话声,直听得这两人心下一阵欢喜。
靠山来了!
“哎呦,津锡怎么大半夜的回来了,也不说先去向父王和母亲请安,怎的跑来你妹妹的踏雪居了?菀儿到底是已经嫁了人的,这又是大晚上多有不便,津锡还是先随母亲去向你父王问安吧,若是有什么话咱们明日再说也是一样的。”楚王妃锦衣华服的站在沈津锡跟前,一副贤德主母的做派。
沈津锡很是规矩的拱手施礼,俊逸的脸上瞧不出情绪:“孩儿这才刚回来倒是把母亲给惊动了,实在是鲁莽了。孩儿其实没什么要事,只是前段日子路过妹夫的老家杏花村,恰巧碰到了家里人,便着我捎上两句话儿罢了。”
袁来春和沈菀原本已经收拾妥当准备出门,如今听了这话,袁来春正要开门的手不由缩了回来,一颗心七上八下起来。
沈津锡去了他老家,那月娘的事……袁来春的脸霎时间白了几分。
沈菀是不愿这个没什么感情的哥哥管她的闲事的,但如今听到这话不免瞪了袁来春一眼:“都是你干得好事!若你来京之前早早把那婆娘给休了,哪里来的这么多麻烦?如今可倒好,我若被他抓到把柄,还指不定他怎么在父王跟前埋汰我。这件事若是传入父王耳中,咱们俩都得玩完!”
袁来春面色阴沉着,倒是没说什么话。
这时,外面传来了楚王的声音:“津锡回来了,怎么也没人通传本王。”
楚王妃正恨沈津锡恨得牙痒痒,如今听到楚王的声音忙换了神色,笑脸迎过去:“王爷怎么也起来了?”这段日子楚王很少踏足她的屋子,每每看到她也是一脸的不悦,这让楚王妃格外心慌,还真怕他有朝一日不顾多年夫妻之情,做出休妻的事情来。
楚王却看都不看楚王妃一眼,直接看向紧闭的房门:“被你这么一惊动,本王都赶来了,菀儿和来春怎么回事,怎么还不出来?”
袁来春面色铁青犹豫着不敢打开房门,这一出去他家中尚有妻室的事情必然暴露,楚王定然不会容他。此时他可真是恨沈津锡这个大舅子恨得要死,早不来晚不来,偏偏在深更半夜来这么一出,竟是让他防不胜防。
这边夫妻二人正犹豫着,外面的楚王却又发了话:“菀儿起了没,你哥哥难得回来,怎么磨磨蹭蹭的?”
沈菀吓得身子颤了颤,忙道:“父王别急,女儿马上就好了。”
楚王扭头看向沈津锡:“若是没什么要紧事,先去书房里等着吧。”
沈津锡对着楚王抱了抱拳:“回父王,儿臣的事很要紧,事关我们王府的安危和颜面,非要立马见了菀儿和来春不可。”
楚王的神色凝重了不少,目光扫了眼一旁的楚王妃,沉声问:“到底怎么回事?”他的声音不大,却颇具威严,让人不敢忽视。
楚王妃心下暗惊,曾经游手好闲不问世事的丈夫如今竟有这样的魄力,当真是让她难以置信。想当初在这王府里什么都是她说了算,如今一朝皇位更替,连王府都变了模样。若非亲眼所见,她怎么也想不到曾经那个“草包”王爷竟然一直都是在隐忍的。
当初先皇对他心存芥蒂,他便装成闲云野鹤之人躲过一劫,如今新帝登基,他一朝翻身连她这个发妻都不放在眼里了。
不过想来也是,曾经的他无权无势,又是先帝的眼中钉肉中刺,自然连她娘家那一星半点儿的势力都不敢招惹。如今得了势,可不得好好在她身上出口恶气!
楚王妃气的暗自咬牙,却是不敢发作,只笑意盈盈道:“想来是津锡小题大做了吧,菀儿和来春一直本本分分的,能出什么事儿呢?”